第2章 2
作者:爆爆666|發(fā)布時間:2024-03-28 11:07:14|字?jǐn)?shù):8946
4
皇上將我封為令貴人,賜居未央宮。
當(dāng)夜,皇上便宿在我房中,一夜內(nèi)叫水四次。
次日清晨依著慣例去給貴妃請安的時候,我特意起的晚了些。
待我搖搖晃晃走到長樂宮時,眾人皆已到齊,看見我后的臉色各有各的精彩,周云卿看到我后更是瞬間臉色大變。
在皇宮待了那么多年,我對這里的一切自然清楚萬分。
周云卿之所以能盛寵不衰,一是因為她父親位居丞相,前朝后宮盤根錯節(jié)。
二嘛,就是因為她那張艷壓眾人的臉。
可我本是狐貍,容貌自然非凡人能比。
她見了我可不是要亂了陣腳,多了嫉恨。
“嬪妾貴人令氏見過貴妃娘娘,見過各位姐姐。”我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了下去,向著貴妃磕了一個頭。
而貴妃坐在上首,一會兒閑閑地?fù)芘讣?,一會兒拉著幾位嬪妃聊天,仿佛忘記了我這個人。
我心下冷笑,不急,很快,便有好戲看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皇上的聲音便突然響起:“諸位愛妃在給貴妃請安啊,朕也來湊個熱鬧?!闭f著便要扶我起來。
我作勢不穩(wěn)倒在了他懷里,隨后慌張地解釋:“嬪妾雙腿疼痛,一時不穩(wěn)才倒在了陛下身上,求陛下饒恕妾身。”
皇上聽我這樣說皺起了眉,帶著懷疑的眼神挽起了我的衣服下擺,只見兩條腿的膝蓋上是久跪形成的青腫之色,瞬間便變了臉色。
他冷冷地看向貴妃,貴妃見狀,慌忙跪下辯解:“陛下,臣妾剛剛與幾位妹妹聊得投入一時疏忽了,求陛下原諒?!?/p>
這種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解釋與否都不重要,只看能夠做決定的那個人怎么想。
皇上在聽完她的解釋后并未苛責(zé)什么,只冷冷道:“貴妃你也不是有心的,只是錦兒身子不適,以后便免了她的請安吧。”
這言語里雖未指責(zé)貴妃,但皇上的這般決定明顯是在打貴妃的臉。
周云卿的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可眼見著皇上冷著臉將我抱起,她也只能不甘地領(lǐng)旨謝恩。
皇上將我抱在懷中,離開時我還特意轉(zhuǎn)頭向周云卿露出得意的神色挑釁她。
幾乎是下一秒,身后的長樂宮中便傳出瓷器碎裂與宮人哭喊的聲音。
而這,不過只是個開始罷了。
5
我本是狐貍修成仙緣,一手魅惑的本事自然無人能比。
憑借著這份手段,皇上夜夜留宿在我的未央宮。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我這個毫無根基、出身平民的女子便升了位份,成了令嬪。
周云卿自然是不愿看到我風(fēng)光的,便時常來尋我的麻煩。
對此,我揣著明白裝糊涂,毫不猶豫地上趕著挨罰。
這日我正在殿中小憩,染喬慌慌張張跑進(jìn)來:“不好了小主,貴妃娘娘來了!”
話音剛落,便聽得殿中響起一道清脆的女聲:“令嬪真是好興致啊?!?/p>
我不慌不忙地起身,捋了捋有些皺的衣裙后慢悠悠地行了個常禮:“見過貴妃娘娘?!?/p>
周云卿顯然對我敷衍怠慢的態(tài)度很不滿意。
但她不過抽了抽嘴角,很快換上得意的笑容:“妹妹快起來吧,本宮今日突然造訪,原是有事來尋妹妹的?!?/p>
“何事?”我不解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下文。
周云卿扶了扶鬢角,緩緩說到:“前兩日本宮清點首飾,竟發(fā)現(xiàn)殿中的一支瑞珠赤金步搖不見了,經(jīng)過一番尋找,有宮人說曾見到你的婢女染喬出入過本宮的內(nèi)室,因此本宮便來一探究竟?!?/p>
染喬是我的貼身侍婢,指證她便是在指證我,弄掉她就等于折斷了我的一只翅膀。
“哦?”我看了周云卿一眼,變了臉色冷冷道,“染喬,此事可為真?”
染喬慌忙跪下磕頭:“小主明鑒,奴婢絕沒有!”
我裝作為難的樣子思考了一會兒,看向周云卿問到:“口說無憑,娘娘可有證據(jù)?”
周云卿在上首的黃花梨木圓后背交椅上坐下,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最后落在了我的臉上,含著一抹不明的笑意:“這搜一搜,不就有證據(jù)了嗎?”
聞言我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娘娘可是要搜宮?搜宮一事重大,陛下可知?”
提到皇上,周云卿的臉色迅速閃過一抹不自然。她冷了神色,語氣含了威嚴(yán):“待事情水落石出,陛下自會知曉?!?/p>
看著她帶來烏泱泱的一堆宮女太監(jiān),我便知道她這是要栽贓陷害。
無論染喬偷沒偷,但只要她的宮人來搜,必定鐵證如山。
不過嘛,她可太小看我了。
我瞇著眼緩緩掃過那一堆宮人。
透過層層阻礙,在一個宮女的袖中發(fā)現(xiàn)了藏著的步搖。
“你?!蔽抑赶蛉巳褐幸粋€不起眼的宮女,神色自如,“過來。”
周云卿看到后臉色瞬間大變,她緊張地攥緊自己的衣袖,笑容有些僵硬:“妹妹這是要做什么啊?”
我沒有回答她,只是在宮女快要走到我面前時悄悄捏了個訣。
下一瞬,宮女便崴了腳摔了一跤。
一支瑞金赤珠步搖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掉了出來。
我在周云卿怨毒的眼神中上前撿起那支步搖,笑得開心:“貴妃娘娘,您的步搖找到了呢?!?/p>
“洛錦你——”周云卿狠狠拍了下扶手起身,誰知下一秒傳來太監(jiān)尖細(xì)的通報聲:“陛下駕到——”
一道金色龍袍的身影出現(xiàn),我?guī)缀跏且凰查g便撲進(jìn)了他的懷里:“陛下,您要為嬪妾做主啊!”
皇上將我從懷中扶起,寬慰道:“你慢慢說,怎么了?”
我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掉:“貴妃娘娘丟了只簪子,說是染喬偷拿了,不由分說便帶著人來嬪妾宮中搜宮,好在其中一個宮女漏了破綻,這才還了嬪妾的清白?!?/p>
“貴妃,令嬪所說可有不實之處?你可還有什么要說的?”皇上看向周云卿,眼神里有著不易察覺的懷疑。
周云卿慘敗著臉站在那里,灰溜溜的。
對上我特意讓她看到我揚(yáng)起的嘴角,她死死咬著牙,恨恨道:“是臣妾心急了,這才擾了令嬪妹妹,還請妹妹原諒姐姐?!?/p>
“不敢不敢?!蔽一琶蛳?,渾身都因恐懼而顫抖,“娘娘千金之軀,怎可向嬪妾認(rèn)錯,是嬪妾未能及時替娘娘解憂,嬪妾有罪?!?/p>
周云卿不明白,為什么剛剛還敢鎮(zhèn)定自若的我此刻猶如一只受驚的老鼠。
“貴妃!”皇上忙將我扶起摟緊懷里,聲音里含了幾分怒意,“你過分了!”
周云卿入宮多年,這還是皇上第一次當(dāng)著眾人的面明晃晃地斥責(zé)她,她的身形晃了晃,好在身旁的宮女眼疾手快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她。
“陛下,臣妾......”
"好了,朕不想聽你的那些解釋。"皇上嘆了口氣,看向周云卿的眼神滿是失望,“帶著你的人回去吧?!?/p>
周云卿青著臉離開了,可我卻沒有勝利的喜悅。
因為她這般污蔑嬪妃,先斬后奏,皇上卻并未對她實施任何懲罰,不過簡簡單單地斥責(zé)了一句。
看來,必須要是一件能夠狠狠戳在他心口上的事,才能讓他出手懲治周云卿。
很快,這樣的機(jī)會便到了。
6
近幾日飲食不調(diào),心口也總是悶悶的不舒服。太醫(yī)說,我有了身孕。
這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子,自然吸引了諸多或善意或惡意的目光。
皇上大喜,當(dāng)即升我為容華,并賜下無數(shù)奇珍異寶。
入宮僅三月,便兩次晉封,連跳數(shù)級,又有了身孕,這般強(qiáng)勁的風(fēng)頭無疑是把我架在了火上烤。
可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我越得寵、風(fēng)頭越盛,周云卿便會越焦躁、越不滿。這人啊,在憤怒時是最容易犯錯的時候呢。
可是不知為何,長樂宮那邊安靜得很,一點兒異常的動靜都沒有,這可不是好事啊。
網(wǎng)都撒好了,魚兒卻不上鉤。
既如此,那我只能再添些餌料了。
懷孕后我的胃口極是刁鉆,常常是上一秒還想吃這個,下一秒提起便要吐,皇上倒是很開心,說孩子這般能折騰,定是個身子強(qiáng)健的皇子。
這日的午飯我又是一點胃口也沒有,白白瞎了一桌子好菜。
染喬在一旁急得不行:“小主您多少吃點兒吧,這什么都不吃對身子不好啊?!?/p>
“嘔——”我抱著痰盂又一陣嘔吐,末了擦擦嘴角,整個人都蔫蔫的。
為了寬慰心情,我扶著染喬在宮道上散心,正與她說著話,只見身側(cè)過去一個小太監(jiān)端著個盤子匆匆擦肩而過。
空氣中留下了一縷淡淡的食物香味,我看向還未走遠(yuǎn)的太監(jiān)叫道:“前面那個小太監(jiān)你站住?!毙√O(jiān)停了腳步,弓著身走過來,“見過令容華?!?/p>
我指著他手中盤子上鵝黃色的點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是什么點心?”
“回娘娘,這是魚茸花糕?!?/p>
染喬忙在我耳邊低聲道:“這是貴妃最喜愛的點心,滿宮里也只有長樂宮的小廚房有,連御膳房的老師傅都不會做呢?!?/p>
我拿起一塊點心嗅了嗅,問到:“你拿著點心要去哪里???”
小太監(jiān)恭敬地回答到:“聽聞陛下忙于政務(wù),貴妃娘娘特讓奴才將這些點心送往勤政殿。”
我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轉(zhuǎn)頭便吩咐染喬:“你去告訴皇上,我身體不適,今夜想讓他來陪我?!?/p>
“是?!?/p>
皇上掛念皇嗣,他一定會來。
如我所料,夜幕降臨時,我聽到了殿外的通傳聲:“陛下駕到——”
“聽染喬說你身子不適,朕一批完奏折便趕來了。”皇上走到我的床邊坐下,按住了想要起身行禮的我,“不用行禮了,你坐著就好?!?/p>
他將我摟在懷里,低頭俯看我的臉色,皺眉道:“又瘦了些,還是吃不下飯么?”
我垂淚道:“嬪妾無能,不足以好好保養(yǎng)皇嗣。”
“這可是多心了?!被噬系妮p笑聲從頭頂傳來,他柔聲安撫我,“婦人懷孕都有害喜的癥狀,你又何必自責(zé),朕只是擔(dān)憂你的身子?!?/p>
“陛下?!蔽覒袘械乜吭谒膽阎校滟N著他的胸膛,說出了我的目的,“嬪妾今日偶遇一小太監(jiān),他手中端著一盤點心讓嬪妾垂涎不已?!?/p>
聽聞我有了感興趣的吃食,皇上也來了精神:“哦?果真?是何點心?”
我半低著頭,柔聲道:“聽宮人說,那點心叫魚茸花糕,是......是貴妃娘娘宮中獨(dú)有的。嬪妾不過一個容華......”
我的話斷斷續(xù)續(xù),表情猶猶豫豫,皇上見此當(dāng)機(jī)立斷:“這有何難?來人,傳朕口諭,為?;仕茫越袢掌?,長樂宮中的小廚房將僅限令容華使用?!彼愿劳旰笥中χ次遥斑@下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p>
我的心底升起一抹快意,可是,這樣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7
我仗著身懷有孕,在后宮中囂張跋扈。
不僅搶了周云卿的小廚房,還搶了皇上特意賞給她的一匹云錦,只因我覺得普通的宮裝布料不夠細(xì)膩,穿在身上難受不已,皇上就命宮人將一個時辰前剛賞給她的云錦要回來,轉(zhuǎn)頭送入了未央宮。
甚至于,她侍寢中途,我都不止一次以肚子疼為由將皇上叫走。
番邦進(jìn)宮了一對東珠耳環(huán),依我朝慣例,只有皇后才能佩戴東珠所制的首飾。
如今宮中并無皇后,只有貴妃代掌鳳印,因此這對東珠耳飾自然應(yīng)該是她的。
可我只是裝了兩日頭痛,便哄得皇上將那對東珠耳環(huán)送來哄我開心。
多年前,她搶奪溫書菀的東珠耳飾的時候不是曾說“不過一對耳環(huán),便是讓給妹妹又怎樣呢”,那么如今,我也要讓她感受到明晃晃被挑釁權(quán)威的侮辱之感。
我特意起了個大早,戴著那對東珠耳環(huán)來到了長樂宮中請安。
“令容華初次請安時不是便被皇上免了日后的請安嗎?怎么今日竟來了?”一個妃嬪疑惑的說到。
我微微一笑,沒有行禮,徑直走向一旁的椅子坐了下去:“皇上關(guān)懷,嬪妾也不敢太放肆?!?/p>
“放肆?”周云卿的手死死攥著衣擺,她惡狠狠地看著我,語氣極為不善,“令容華放肆的還少嗎?如今皇上不在,你裝腔作勢的給誰看?”
我并不在意她話語中的刺頭,只懶懶地靠在椅背上,裝作隨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耳環(huán)。
“天?。 庇醒奂獾腻鷭遢p呼,“這......這令容華的耳環(huán),仿佛是東珠的?!?/p>
此話一出,眾人的眼神都齊刷刷看向了我。
我略帶害羞地低下頭,不好意思道:“是皇上疼惜,才將這東珠耳環(huán)贈予了我?!?/p>
我雖半低著頭,卻沒有錯過周云卿的反應(yīng)。
只見她的臉色由黃變灰,又青白交加,很是難看。那一雙死死盯著我的眼睛仿佛要噴出火來。
我只作不覺,端著真誠的笑意看向她:“不過一對耳環(huán),姐姐不會這般小氣吧?”
周云卿沒有回答,她一直在死死地盯著我,像是要將我千刀萬剮。
8
我流產(chǎn)了。
那日吃過午飯不久,小腹便感受到了鉆心的疼痛。
一股溫?zé)岬呐黜樦业耐闰暄讯拢庾R朦朧間我聽到了染喬的驚呼聲:“血!是血!”
不知過了多久,我悠悠轉(zhuǎn)醒,映入眼簾的是紅腫著雙眼的皇上。
我下意識地去自己的腹部,可曾經(jīng)隆起的小腹竟已變得平坦。
“陛下!”我凄厲地叫出聲,倉皇、無助和驚恐在這瞬間緊緊包圍了我,我不可思議地一遍遍撫上小腹,得到的都是一遍遍失望。
“錦兒!朕在這里,朕在這里......”皇上緊緊抱住瘋魔般的我,不停地安慰我,“別怕,別怕......”
我在他溫暖的懷抱里漸漸冷靜下來,逐漸恢復(fù)了神志。
我緊張地盯著他,迫切地詢問:“陛下,可查出是誰?”
皇上閉了閉眼,艱難地說到:“是貴妃。朕已將她降為婕妤,禁足于長樂宮。”
我的心一點點涼了下去,殘骸皇嗣,這樣誅九族的罪名竟都沒能讓皇上殺了她,周云卿的命當(dāng)真是硬啊。
“陛下......”我不可思議地看著皇上的眼睛,“她害死了您的親骨肉??!”
皇上死死地攥住我的手,竭力忍耐著自己的憤怒:“朕知道,可是周相......”他的話沒有說完,可是我明白了。
要除周云卿,先要除周相。
9
為寬慰我失子之痛,皇上下旨晉我為令妃,暫掌鳳印,代行皇后之職。
失子之痛?我不由得笑了起來,哪里有什么失子之痛,那不過是我做的一場戲罷了。
不過幾個枕頭、一碗雞血,便讓他嘗到了錐心的疼痛。
冊封禮結(jié)束后,我回到未央宮,命下人們替我褪去厚重的吉服與頭飾,換上了一層輕便的日常裝束。
做完這些,我將染喬喚到內(nèi)室,并命她緊緊關(guān)好內(nèi)室的門。
“染喬?!蔽铱粗?,緩緩問到,“如今到了用你的時候了,你怕嗎?”
染喬的眸底浮現(xiàn)出濃烈的恨意:“奴婢不怕,奴婢永遠(yuǎn)記得是誰害死了小姐!”
染喬,本喚作槿若,是溫書菀自小一同長大的婢女。
當(dāng)年,槿若死于仗刑,死后尸體被拉到了亂葬崗隨意丟棄。
而我報仇需要一個幫手作為心腹,因此我幻化成人形后,在京郊的亂葬崗中翻找了好久,終于找到了她已經(jīng)腐爛的尸身,見此我長舒了一口氣,幸好,她的尸身是自然腐爛,沒有什么殘缺。
這樣,我便能使用禁術(shù)逆天改命,強(qiáng)行將她復(fù)活。
只是我最愛的那個人......她死后被周云卿丟給獵狗分食,尸身不全,哪怕天帝也無能為力了。思及此,恨意便再度如滔天巨浪般襲來。
逆天改命,死而復(fù)生,說白了就是用他人的修為來換死人的壽元。
我以五百年的修為為代價,將槿若強(qiáng)行復(fù)活,并賦予了她新的容貌與身份。
至此,我失去了整整一千五百年的修為。
“染喬?!蔽逸p輕拍拍她的手,吩咐道“我如今走不開,周相的把柄還需要你去探查。我會向皇上說明你家中母親病中,需要你暫時出宮服侍?!?/p>
說著,我從身上解下一塊玉佩遞給她,說到:“危難之際,你可緊緊攥緊這枚玉佩,便能瞬移到某安全去處。只是你也知道,我失了一千五百年的修為,如今神力不足,因此這枚玉佩僅能保你三次,你可記住了?”
“奴婢記住了?!比締探舆^玉佩,向我深深地叩了三個頭。
我看著她,淚水忽然就落了下來:“我等你平安回來?!?/p>
10
大約過了五個月,周云卿的禁足解了,她人也老實了不少,皇上見此,又恢復(fù)了她貴妃的位份。
對此,我絲毫不意外。
又過了大約一個多月,染喬回來了,同時,她也帶來了周相貪污納賄、結(jié)黨營私的證據(jù)。
我仔細(xì)翻了翻這些證據(jù),欣喜不已,只要扳倒了周相,那殺了周云卿豈不是小菜一碟?
高興之下,我的面容漸漸變回了狐貍的樣子。
“娘娘您......”染喬看著我人身狐貍面的樣子,面容有些扭曲,“您這樣有點嚇人?!?/p>
“是嗎?”我眨眨眼,走到銅鏡前仔細(xì)看了看,沒覺得有什么可怕的啊。
突然,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響起,我立刻警覺起來,忙變回人面追了出去,卻只看到了遠(yuǎn)處一個倉皇逃跑的宮女背影。
只是這個宮女的背影,怎么有點眼熟呢......
次日,周云卿便叫了國師來捉妖。
不過嘛......結(jié)果自然是令她大失所望。
“朕原以為你已經(jīng)改過了,這才放了你出來,又復(fù)了你的位份,誰知你竟當(dāng)著眾人的面污蔑錦兒。”皇上的眼睛里是濃濃的失望,“罷了,看來是朕太過相信你的緣故,你且回去抄十日經(jīng)書靜靜心吧?!?/p>
這已經(jīng)是皇上第無數(shù)次對周云卿所做的惡事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在場的眾人早已司空見慣,各自行了禮便都散開了。
只有我,被皇上摟在懷里,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滿臉不可置信的周云卿。
想來她的好日子就要到了呢。
11
周相與周云卿性子相似,平時為人囂張跋扈,因此得罪了不少同僚。
我只不過是將那些證據(jù)隨意地散了出去,便有人眼疾手快地抓住,并于朝堂之上狠狠地參了他一本。
其實周相這些年所做的惡事,皇上未必不知曉,只是苦于沒有證據(jù)罷了,如今有人將證據(jù)遞上,皇上自然喜聞樂見,當(dāng)即便罷了周相的官。
“錦兒,你可知朕今日有多高興?!鼻谡罾?,皇上寫完最后一個字,在結(jié)尾處用力蓋上的玉璽,“朕終于可以為咱們的孩子報仇了?!?/p>
面前的書案上,放著剛剛寫完的圣旨。
周氏一族,男子皆斬首,女眷則沒入宮中為奴,永世不得出宮。
勤政殿外,傳來周云卿悲慘地哭喊聲:“皇上!求您饒恕臣妾的母家!求您饒恕臣妾的母家!”
“陛下......”我靠在皇上的懷里,委屈地看向他。
皇上默了默,對一旁的太監(jiān)總管吩咐道:“周氏污蔑嬪妃、戕害皇嗣,即刻起廢為庶人,冷宮安置?!闭f完他握住我的手,溫聲道,“她畢竟侍奉朕多年,朕實在不忍賜死?!?/p>
我很想問他,那溫書菀呢?你們一同長大,青梅竹馬,少年夫妻,她陪著你一路從皇子走到太子,從太子走到皇上,那她死后,你為什么連個全尸都不愿意留給她?
可我只是垂下眼簾,嬌聲道:“臣妾明白?!?/p>
次日,我孤身去了冷宮,我想要去看一看這位與我相識多年的貴妃娘娘。
她已經(jīng)褪去了華服,一身粗布麻衣,披散著頭發(fā),就這樣愣愣地坐在長滿青苔的石磚地上。
看到我來了,她的神色劃過一抹屈辱:“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我告訴你,你別得意的太早,我今日的下場早晚也是你的下場?!?/p>
我停在她的面前,俯下身,露出了狐貍面。
“啊——”周云卿被嚇得一個激靈,瞬間與我拉開了距離,“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我就這樣看著她,變成了狐貍的原形。
“你......”周云卿驚訝地捂住了嘴巴,“你不是姓溫的那個賤人養(yǎng)的那只白狐嗎?可是......可是照妖鏡......”
我幻化回人形,恨恨道:“我就是溫書菀養(yǎng)的那只狐貍,你害死了她,所以我來找你償命。至于照妖鏡......吾乃天界上神,豈是一低等法器能堪破的?!?/p>
“周云卿?!蔽乙徊讲阶哌M(jìn)她,帶著那個被鮮血染紅是冬天,一步一步,走向這個害死我摯愛的人,“時間善惡終有報,你也到了要還債的時候了?!?/p>
我伸出的利爪還未觸碰到她,她便已兩眼一翻,嚇?biāo)懒恕?/p>
周云卿死了,那蕭竹便也快了。
12
自一年前我便開始給蕭竹下毒,算算時間,應(yīng)該也快了。
果然,我前腳才從冷宮里出來,后腳便有宮人來報:“陛下暈倒了——”
養(yǎng)心殿中,面對身子癱瘓,口不能言的蕭竹,我輕輕吹了吹滾燙的參湯,將其喂給了蕭竹,滿面擔(dān)憂之色:“陛下,您可要快些好起來啊,這偌大的朝堂都等著您呢。”
聞言,蕭竹想要強(qiáng)撐著身子坐起來,掙扎了許久,最終只是徒勞。
我將殿內(nèi)服侍的宮人們都遣走,緊閉門窗,坐在了他的身側(cè):“陛下,太醫(yī)不敢告訴您的話由臣妾來告訴您。其實您不是病了,而是中毒?!?/p>
聽到“中毒”二字,蕭竹的眼睛突然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希望我繼續(xù)說下去。
我自然不會讓他的期待落空:“至于這下毒之人么......當(dāng)然是臣妾了?!?/p>
說到這里,我笑了起來:“您一定奇怪,您的衣食住行都要經(jīng)過層層檢查,您是如何重度的呢?那是因為臣妾把毒藥涂抹在了臣妾身上,您與臣妾親近,這毒自然而然便侵入了您的身體?!?/p>
“嗚......嗚嗚......”蕭竹憤怒地長大嘴巴想要說話,用盡全力卻只能發(fā)出“嗚嗚”的嗚咽聲。
我掩嘴一笑:“陛下無需擔(dān)心臣妾,那毒藥對臣妾是無效的,因為臣妾本就是只狐貍呀?!?/p>
我走到他面前,死死盯著他,雙眸在他的注視下漸漸變成了紅色:“您還記得您的發(fā)妻么?她有一只白狐,紅色的眼珠,雪白的毛發(fā),您看臣妾的眼睛,像不像那只狐貍???”
“嗚嗚嗚嗚嗚——”蕭竹劇烈地掙扎了起來,可惜他已完全癱瘓,只能看著我的臉上逐漸長出白色的毛發(fā)。
最終,看著我完全變成了狐貍面。
“蕭竹,我來找你報仇?!蔽译x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忽然一陣抽搐,隨后閉上了眼睛。我上前探查,已失了脈搏,看來,他也是被嚇?biāo)赖摹?/p>
真奇怪,他們殺害別人的時候不害怕,怎么輪到自己被殺,就一個兩個的嚇?biāo)懒四亍?/p>
13
皇上驟然崩逝,朝堂一時打亂。
幸好此時令妃出面,拿出了陛下遺詔。
“朕疾,恐天下不寧,故命令妃代筆,口述遺詔,諸位王公大臣務(wù)必謹(jǐn)遵。朕一生無子,愧對天地祖先。今有舒王長子,德才兼?zhèn)?,可繼承大統(tǒng)。特封為太子,待朕身后繼位?!?/p>
遺詔末尾,蓋著陛下的私印,諸位大臣與各親王均無意見。
太子登基,改年號為建興,封令妃為圣德太后,卻不料太子登基第二日,太后便懸梁自盡,追隨先帝而去。
一時朝野上下,均為其悲嘆。
14
報完仇,我便使了手段離開了宮中。
我如今修為大減,需找一僻靜之處重新修煉,只是在這之前,我有一重要的事要去辦。
來到地府,冥王已經(jīng)在約定的地點等著我了,她沏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十幾年前的那個魂魄我一直留著呢,還有新來的兩個。”
我接過茶水細(xì)呷一口,緩緩道:“十幾年前的那個,還麻煩你將她投入一草原平凡人家,讓她一生順?biāo)炱桨?,她上輩子做夢都想去草原看看?!?/p>
“好?!?/p>
“新來的那兩個呢?”我問道,“按生前功德罪孽,原本是要怎么走呢?”
冥王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均入畜生道。”
我嘆口氣:“那便這樣吧。那個舊魂的事算是我欠你個人情,以后若有需要我?guī)兔Φ谋M管來找我?!?/p>
冥王看著我的神色,有憐憫,有同情。
半晌,她輕輕拍拍我的肩膀:“一路保重,望你早日重返天庭?!?/p>
“好?!?/p>
我轉(zhuǎn)身離開,身后是黃泉路,前方是人間道。
全文完。
這本書到這里就完結(jié)了,好舍不得,文中肯定有我思慮不周的地方,或者是沒想起的漏洞,但是親們無怨無悔的陪我到最后,到結(jié)局,真的真的很感動。再次感謝所有關(guān)心和支持此書的讀者們,如果沒有你們,就不會有我這本書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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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等待我開新書!我愛你們!
《傾世冷妃》
第1章 離奇夢境,神秘銅鏡
紅燭輕搖,燈影浮動,滿室繚繞著沁人心脾的淡淡芬香。
雪青色的帳幃輕輕的抖動中,華美的流蘇羞澀的搖曳著,醉了春夜。
“把它喝了吧?!钡统炼燥@淡漠的男聲隨之響起。
“天天喝這些滋補(bǔ)的東西,你就不怕把我補(bǔ)成個體態(tài)全無的胖婦人?”含笑的聲音如悄然綻開的三月梨花,美的清澈,美的醉人。
男人沒有搭話,執(zhí)碗的大手已然遞至她的唇邊,漆黑的眸光里完全沒有了方才旖旎溫存的意亂情迷,又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冷毅。他輕輕為她拭去唇邊的藥漬,似是想說什么,薄唇略略一動,卻終是沒有開口。
“你有心事,是不是?”她把頭貼向他的胸口,柔聲問道。
不料他的身子卻陡的一僵,忽然推開她,答非所問,“今晚我不在這兒過夜。”話音未落,他高大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門邊,留她怔怔的望著他的背影,一時沒有回神。
……
轉(zhuǎn)眼間,畫面忽變。
還是這間屋子,卻多了許多進(jìn)進(jìn)出出的婢子,嘈雜的腳步聲,低低的抽泣聲,攪得人心亂。
一條條雪白的絹巾上滿是鮮血,一盆盆污濁的血水觸目驚心。
“是個皇子,是個小皇子……只是可惜……”一個老婦抹著眼淚看著血肉模糊的死胎,哽咽出聲。
痛,抽筋剝骨的劇痛狠狠的撞擊著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像是靈魂正要剝離身體,生生的撕扯著,直到把她扯裂……
“啊……”她再也無法忍受那痛楚,終于用力的嘶喊出聲,猛的抬起頭,全身已是冷汗淋漓。
莫琬下意識的看向身下,衣裝完好,她又環(huán)視四圍,房間里再無旁人,一切均無異樣,她這才慢慢穩(wěn)了心神。
原來又是一場夢。
類似奇奇怪怪的夢已經(jīng)伴了莫琬很多年,她一直不解為何夢中總會出現(xiàn)那個紫袍錦帶,一身貴氣卻又略顯冷漠的古代男子。
他的樣貌也早就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里,尤其清晰的是他那一雙如鷹隼般犀利的眸,仿佛一下子便能將人看穿,而他時而一言不發(fā)的定定凝望之時,黑眸又似兩汪幽寒的深潭,雖冷冽依舊,卻隱隱含了幾許不見底的溫柔。
只是,在那樣的蝕骨激情過后,他為何會如此無情的哄騙她喝下那碗落胎的藥物?
已經(jīng)成型的胎兒那鮮血淋漓的樣子,讓莫琬的心口又是一陣收緊。盡管只是個夢,可她的心還是疼的厲害,幸好中途驚醒,否則她實在不忍去看那因著對心愛之人的信任而慘失骨肉的女子該是何等的悲慟欲絕……
這個男人怎會是如此冷血之人……
徑自凝神間,身后忽然傳來“吱呀”的一聲,緊接著背后便襲來一陣涼風(fēng)。
莫琬回過頭,不知何時起的狂風(fēng)把沒有閉緊的窗吹了開,窗外影影綽綽的樹影如鬼魅般劇烈的搖擺,豆大的雨點瞬間便噼里啪啦的砸在了窗子上,隆隆的雷聲和夾著疾雨的風(fēng)聲,在正發(fā)掘著的陵寢山腳下,不免有些驚悚。
這里是琬城東郊的鄔珺山。
B大考古系研一的莫琬有幸隨導(dǎo)師一起參與了鄔珺山千年皇陵的考古發(fā)掘工作。她的任務(wù)是文物的分類整理,晚飯時因有些困乏讓隊友幫她帶飯回來,一個人留在了這里,便做了那樣一個殘忍的夢。
莫琬關(guān)了窗,重坐回桌旁,繼續(xù)起她的工作來。
她戴著手套,小心分揀著出土的物品,當(dāng)目光觸到一面銅鏡時,她忽然屏住呼吸,心也開始莫名的狂跳起來。
那是一面極其精美的銅鏡,橢圓的鏡盤以細(xì)致的鎏金鍍邊,細(xì)長的手柄上嵌有一顆奇大的藍(lán)寶石,鏡面細(xì)膩平滑,而背面則雕以朵朵花狀的鏤空浮云,精致至極。
縱使埋藏了千年,它卻依然光亮如新,尤其是那顆藍(lán)寶石所透出的瑩瑩光芒,襯得整面銅鏡熠熠生輝。
莫琬小心的捧著它,盡管隔著特制的塑料保護(hù)袋,她依然能從鏡面上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樣貌,正感慨著這件千年瑰寶的巧奪天工,她忽然感覺鼻間有熱流涌動,緊接著便是幾滴殷紅的鮮血滴到了鏡面上……
糟糕,流鼻血的毛病又犯了!
莫琬忙掩住鼻子,正想趕緊把鏡套上的血跡擦干凈,卻發(fā)現(xiàn)塑料套上已經(jīng)干凈如新,那幾滴血都悉數(shù)滲了過去,全部暈染在鏡面上,鮮紅一片。
莫琬正驚訝間,窗外忽然劃過一道刺目的閃電,那閃電的白光在血紅的鏡面上赫然點亮,莫琬只覺雙眼一陣刺痛,心口倏的便疼的厲害,昏昏沉沉的頭猛然間便重重的砸向了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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