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生
作者:點點萌|發(fā)布時間:2017-06-01 17:13:12|字?jǐn)?shù):2220
現(xiàn)代,寧雅村。
寧雅村寨是一個寧靜祥和的少數(shù)民族山寨,寨子里有老人和狗,還有年青的熱情的男女,村民們大體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生活比城市的上班族還要來得有節(jié)奏和富有規(guī)律。
夕陽西下的時候,柔柔的斜陽從遠(yuǎn)山的縫隙中探出一絲絲俏皮的光線,輕輕地?fù)崦永锏墓臉呛突?,催促著那些坐還在花橋里那些長長的木凳上講訴說著古老故事的老人們,回家吃飯;挑dòu著那些暮歸的青年,趁這美好的夕陽,奔赴情哥情妹之約,行歌坐月。
直到月娘高高地掛上了高空,花橋里又再度熱鬧起來,長長短短的凳子上,老人們撲閃撲閃的扇著手里的蒲扇,孩童則在老人跟前嘻笑著相互追逐著,偶爾引來老人們一兩句不滿的呵斥,四面的山上,還傳來男女聲對唱的斷斷續(xù)續(xù)的情歌……
一切都顯得那么的美好,仿佛一座世外桃源。
突然,鼓樓的方向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鑼鼓聲,寨子里的一切娛樂瞬間停止,男女老少紛紛集中到鼓樓里。
鼓樓被人里里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敲鑼打鼓的是雅寧村的寨佬,這個寨佬親自上場敲鑼打鼓的事在以往任何時候都是不多見的,當(dāng)村民們看清這個情形時,心里都有了些微的不安,一定是出了萬分緊急的大事,寨佬才會親自敲鑼打鼓的如今寨眾!
果然,當(dāng)村民們?nèi)紖R集到鼓樓之后,寨佬開始用著他們那特有的方言發(fā)言了:“寨眾們,今天如果不是事情十萬火急,我也不會動用寨佬的身份如今各位,實在是人命關(guān)天。我家兒媳阿布桑從今日白天就開始陷入昏迷,直到現(xiàn)在仍是水米難進(jìn),這眼看著明天就是她臨盆的日子了,再這樣下去恐怕是大的小的都保不住了,是以我才緊急召集諸位前來商議此事?!?/p>
“寨佬,您的兒媳就是我們?nèi)说膬合?,我們定?dāng)盡自己的全力保護(hù)好您及您的家人!”聽了寨佬召集大家的用意后,全寨上下異口同聲地作出表示。
寨佬伸出手臂,四下一壓,示意寨眾唆聲,然后走到一個黑黑瘦瘦的老太婆面前,道:“小女醫(yī)師,請您隨我來吧,只要您可以使我家兒媳母子平安,我愿聽從您的安排?!?/p>
小女醫(yī)師是雅寧村有名的巫醫(yī),傳言她做法的時候都有神仙附體,專醫(yī)那些平常醫(yī)師宣布藥石罔聞的怪病,而眾所周知的是,請她治病救人唯一的可以付的代價就是被救之人要被送到她家與她同吃同住至少二十年,其他的哪怕你給她萬貫家財她也不會看上一眼!
“寨佬,您可想好了?”小女醫(yī)師嘻嘻笑問。
“寨佬,三思?。 闭娭杏胁簧偃顺雎曄鄤?。
“小女醫(yī)師,您請吧,比起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我,我更愿意今后二十年不看他們一眼,卻清楚地知道他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與我呼吸著相同的空氣?!闭邢露藳Q心,引領(lǐng)小女醫(yī)走向這個寨子的最高處。
眾人紛紛跟隨寨佬的腳步來到他家,古老的木床上,他的兒媳阿布桑面若菜色,他的妻子和兒子都立在阿布桑的床前,他們的腳邊有一個盆子,盆子里全是血水和泡沫,混在一起粉紅粉紅的,許是裝得太滿了,正一串接一串地往外翻去。
突然,床上的阿布桑高吭地哭喊起來:“姐姐!姐姐!你別丟下兮兒??!”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因為阿布桑嘴里所呼喊的語言是他們聞所未聞的。
小女醫(yī)師走近床前,抓住阿布桑胡亂揮舞的雙手,用著和她嘴里一樣的語言說:“兮兒別哭,姐姐不會丟下你的,不論在哪里,姐姐都希望你過得幸福,別怕兮兒,勇敢的闖過這關(guān)去,姐姐會在天上看著你的……”
床上原本緊閉著雙眼的阿布桑聽了這席話,眼睛驀然睜得大大的,盯著小女醫(yī)師那深深陷進(jìn)眼眶的眼睛看了許久,又嗽嗽地落下淚來:“姐姐,兮兒好怕,秋帝的靈魂一直纏著兮兒,上天入地,無所不在……”
“兮兒別怕,姐姐的魂魄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到仙姬座下了,姐姐會想方設(shè)法助你逃離秋帝魔爪的?!毙∨t(yī)師閉上眼睛,拍了拍阿布桑的手安慰著。
阿布桑得到安慰,緩緩地合上雙眼倒在小女醫(yī)師的懷里,淺淺的呼吸均勻地傳來。
小女醫(yī)師將她平放回床上,經(jīng)過一個激靈靈的顫抖之后,緩緩地張開了雙眼,眼神爍爍地掃向寨佬。
“小女醫(yī)師,我家兒媳怎么樣了?”寨佬急忙上前詢問。
小女醫(yī)師一改往日嘻笑的怪僻,一本正經(jīng)的道:“恭喜寨佬,根據(jù)您兒媳的胎夢來看,您的金孫乃是仙姬座下弟子投胎轉(zhuǎn)世,小女相信,只要一副藥,明天就能還您一個活蹦亂跳的孫女,不過,寨佬您也要知道小女治病救人的條件,您的兒媳和孫女給你們?nèi)娜丝催^一遍之后,就得隨小女走了,你們?nèi)娜吮仨毎l(fā)誓在這二十年里任何人不可尋訪我們?nèi)讼侣洌蝗弧?/p>
寨佬卟嗵一聲跪了下去:“小女醫(yī)師,別說是十年,只要是能讓他們好好的活著,就算這一輩子永不相見,我們也認(rèn)了?!?/p>
“非常好!寨佬果然是快人快語,那小女就要用藥了?!毙∨t(yī)師說完,便從衣袖中拿出一小截鋒利的刀片,隨手在食指上一劃,指腹即呈一片烏紅之色。
她將食指點在阿布桑干裂的嘴唇上,來回地涂抹,嘴里還咪嘛咪嘛地念念有詞,一會兒后,阿布桑的嘴唇開始發(fā)閃閃發(fā)光,那點點的金光緩緩蔓延開來,最后集中在阿布上高高隆起的腹部,隨著那團(tuán)金光的推動,阿布桑的腹部也不斷地變化著,仿佛是那團(tuán)金光在推動著她腹中的胎兒,將那個小小的生命推向人間,推向這絢麗多彩的世界。
許久之后,“哇”的一聲,嬰兒響亮的啼哭便響徹整個雅寧村,宣告著一個新的生命降臨人間。(這個小生命,就是十六年后擾得那些上流毫門雞犬不寧的南宮羽兒。)
小女醫(yī)師說到做到,果然抱著剛剪下臍帶的嬰兒到全寨人面前晃了一圈,之后便要求寨佬找來軟轎和轎夫,令人將剛生產(chǎn)完尚處于昏迷的阿布桑抱上軟轎,自己則抱了那個新生的嬰兒步行于轎子前面,緩緩步出寧雅村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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