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作者:原成|發(fā)布時間:2017-11-23 10:12:55|字?jǐn)?shù):11454
次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交電費。
美景收拾好一切,拿上鑰匙和蔚青城的錢包,把伏案疾書的蔚青城從書房拎出來:“咱們得干正事?!?/p>
蔚青城甩開她的手,用手里的鋼筆狠狠地戳了一下她的額頭,當(dāng)即戳出一枚紅?。骸罢率钦l?”
美景顧不上疼,愣在原地半天:“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得干點正經(jīng)事”
“點正經(jīng)事是誰?”
美景很是想不通一向高冷到結(jié)冰的蔚青城是怎么在一夜之間學(xué)會開黃腔的,哦,不對,對于他這種另類的人,或許此番對話并非玩笑,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反問。
軟磨硬泡了半個小時,從“飯誘”到色yòu,能使出來的招岑美景全使了一個遍,最后只換來蔚青城一句單純又直白的“滾”。
美景是真的很想滾了,她豐富飽滿的23年人生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什么驚人的風(fēng)浪,但也算閱狗千百、閱人無數(shù),就沒見過這么難搞的人。
“你是智障兒童,還是殘疾人士?交電費這么簡單的事情需要找個監(jiān)護(hù)人來陪同?”他最后不耐煩了,語氣十分生冷。
美景在心里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嘴角卻保持微笑道:“你連電費都不會交,還有能耐在這里諷刺我,不然,你自己去交啊!”
蔚青城懶得和她討論這個無趣的話題,面對美景的挑釁,他只覺得她越來越大膽,大到?jīng)]有分寸和不要臉。他慢條斯理地掀開衣角,一寸一寸地向上拉起自己的衛(wèi)衣,眼看著美景面紅耳赤,才痛快地將衣服脫掉,光著精瘦的上身去衣柜里拿衣服。
美景拾起地上的衛(wèi)衣追過去:“這也沒臟啊,早上才換的!你一天要換多少套衣服呀你!”
他利落地用衣架抵住她準(zhǔn)備上前的小手:“被你扯得變形了,我不想穿?!?/p>
美景深深地感受到自己體內(nèi)的洪荒之力要爆發(fā)出來,她一把搶下他手里的新衣服,用一股嬌氣又帶點憤怒的口氣訓(xùn)斥:“帶你去交電費,你不去,不讓你亂換衣服,你不聽,你都快三十歲的人了,現(xiàn)在才開始叛逆是不是晚了點!”
蔚青城冷笑一聲,用衣架重重地在她單薄的肩頭點了兩下:“非常好,岑美景,上一個敢和我這樣說話的人,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上了,骨灰都沒有了。以后講話,你最好給我三思后再講?!?/p>
美景正要開口解釋,他便飛快地用衣架邊緣塞進(jìn)她的嘴里堵?。骸拔覟槭裁匆ソ浑娰M,如果需要我親自去繳費,你是我養(yǎng)的飯桶嗎?每天只知道吃,一頓三碗飯,不干活,還對我兇巴巴地冷嘲熱諷。”
美景皺著眉往后躲去,他便伸長手臂再追過去堵住她的嘴:“現(xiàn)在我的脾氣好很多了,換作過去,你現(xiàn)在就是一副人肉骨頭拼圖。”
美景嘴巴生疼,加上被威脅生命安全,再一次讓體內(nèi)的洪荒之力失控了:“什么都指望我,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怎么辦!”
“哦?!彼蝗徽×耍@副模樣令美景心里一陣發(fā)酸,他除了樣子好、有才華,真的是什么都不會做,說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點也不為過。倘若有一天她真的不在這里了,那這空蕩蕩的屋子里,也就只剩下那些孤魂野鬼與他做伴。
眼眶一熱,抬起胳膊就要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手臂剛至半空,就聽到他冷若冰霜地說道:“你終于要走了,非常好,你走了,我就可以換一個安靜一些的助理?!?/p>
美景:“……”
外面清風(fēng)徐徐、細(xì)雨綿綿,這是最令人討厭的天氣,就算打著傘也躲不過這些纏人的細(xì)雨絲,露在外面的肌膚總是濕濕黏黏的。這讓美景想起小時候自己寫的一篇作文,其中一段也是描寫雨天:皮膚濕漉漉的,就像被狗舔過,又像碰到了弟弟的口水。
美景撐著一把巨大的雨傘走在他身邊,時不時地要看看他是否被淋濕了,而蔚青城則一副標(biāo)準(zhǔn)的有錢人家的紈绔子弟的樣子,抱著肩膀冷眼看著與他內(nèi)心格格不入的世界。
如果是美景一個人走路,她寧可淋雨也不想撐著一把這么重的傘,現(xiàn)在她才切身體會到什么叫作身不由己,心里吶喊著不情愿,身體卻還是很誠實地當(dāng)著小跟班。
兩人在小區(qū)里面繞了好幾圈,也沒找到蔚青城的座駕,他漸漸失去耐心,將雙手插進(jìn)口袋,板著一張臉,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家。美景發(fā)現(xiàn)路線有異,及時攔截他:“等等,去找你的車啊,咱們得開車出去?!?/p>
蔚青城不悅地垂眸瞪著美景,他的個子很高,不穿高跟鞋的美景基本要靠抬頭仰望。
“我為什么要聽從你的安排,到底你是我的助理,還是我是你的助理?”
美景被問得一愣,眨了眨眼,一時間竟然無話反駁:“我們要出門,出門就需要交通工具,你這種矯情,不對,你這種尊貴的身份,肯定不會坐公交車、地鐵或出租車。這么短的路途咱們也犯不上坐飛機(jī)和宇宙飛船,綜合地分析一下,咱們得開車?!?/p>
美景做出一個手把方向盤的動作,雨傘在頭頂跟著晃了兩晃:“就嘀嘀嗚嗚,開車車上街街,懂?”
蔚青城的不悅立刻轉(zhuǎn)變?yōu)橄訔?,白皙的皮膚更加襯托得這副表情傲嬌十足:“你的腦子和你的胸一樣幼稚。”
“我!”美景不服氣地挺起xiōng部,兩只眼睛瞪得溜圓,“眼見不一定為實,不知者無罪,我原諒你一次,不用謝!”
蔚青城不屑一顧,扭頭就走,他的個子高得恰恰好,頭頂刮住路旁延伸出來的樹枝,又恰好,枝丫的頂端,盛放著一朵小花,淡淡的奶油白色,花蕊中間彌漫開軟糯的淺黃,那些垂著雨滴的翠綠葉子環(huán)繞在他的身側(cè),以及她來不及伸展過去的黑色大傘,竟剛好將他定格成一幅色彩濃郁的油畫。
多好看的人啊。美景想。
她正發(fā)自內(nèi)心地贊嘆著,就見蔚青城十分冷酷地抬起手,一巴掌打飛頭頂?shù)闹ρ荆且粯渲Φ乃ㄈ珡椀搅嗣谰暗哪樕稀?/p>
她當(dāng)即撇嘴,真是帥不過一分鐘的祖宗。
嘴上攔不住他,只能身體力行,就差拿著小紅繩把他捆綁起來,兩個人一路擰巴著從地上停車場到地下停車場,最終在一個十分不起眼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一輛被罩著防塵罩的越野車。
美景指著眼前未知的越野車問:“你確定你的車是越野車?”
“不確定?!彼p手插著口袋杵在一旁,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
美景靜靜地翻了一個白眼,把他往后推了幾步,捂著嘴巴瞇著眼睛上前,小心翼翼地掀開布滿厚重灰塵的防塵罩,只是掀起了一小半,她便停住了手,生怕掀的是別人的車,然后又要重新給人家蓋上。
“你這個樣子,好像防塵罩下面的不是車,而是尸體?!?/p>
“哼,你別說,掀你這破防塵罩我還真有一種揭棺材蓋的感覺。”
兩個人一個叉著腰一個抱著膀,沉默地盯著眼前這輛白色的5700。
美景疑惑地瞥向蔚青城:“嗯?嗯?”
蔚青城眼中漸露茫然:“嗯?”
美景一翻白眼:“你學(xué)我干什么,我在問你這是不是你的車啊!”
“哦?!彼ǖ貞?yīng)了一聲,“我忘了?!?/p>
“……”她怒指車牌,“車牌你還不認(rèn)識嗎!”
“哦。”蔚青城繼續(xù)淡定地回應(yīng),“也忘記了?!?/p>
“我現(xiàn)在特別想跪下,給您磕兩個佩服的響頭。真的,作家大人,你自己都不認(rèn)識自己的車,我怎么能找到它呢?這下怎么辦?我們的嘀嘀嗚嗚怎么辦?”她噘著嘴巴開始抱怨,手中的雨傘在地上不停地戳來戳去,在空蕩蕩的停車場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當(dāng)當(dāng)聲。
蔚青城持續(xù)淡定,悠閑地橫跨兩步,伸手摸進(jìn)她的牛仔褲口袋,在美景瞪大水靈靈的雙眼面露一副“你丫摸誰大腿,占誰便宜呢,你個臭流氓”的神情之下,掏出了他的車鑰匙,對著白色越野車按下遙控器,車燈閃爍,成功解鎖。
“看來,說你的智商和你的胸一樣平,是我評估錯誤?!?/p>
美景懊惱地長舒一口氣,沒想到冰雪聰明的自己也有智商不在線的時候,不過還是對他剛剛這句話表示贊同:“我的智商和我的胸一樣,不是平,是隱藏得好,胸和智商都屬于內(nèi)在美,內(nèi)在美是不能拿出來對外人顯擺的。”
蔚青城徑直走向副駕駛位置的門,開車門,上車,待美景坐進(jìn)駕駛位以后才開始無情地補刀:“你的智商,和我的胸一樣平。”
“連自己的車和車牌都記不住的人怎么會有顏面諷刺別人呢?”
蔚青城沒有同她繼續(xù)斗嘴,轉(zhuǎn)頭看向窗外,盡管此時窗外還沒有風(fēng)景可看,只有略顯陰森的停車場。
美景只開過原來家里那輛小QQ,由于QQ的體積小,她開起來也游刃有余,換上蔚青城這輛貴重的大家伙,她稍顯緊張:“咱們先說好,我可不是職業(yè)代駕,開過的車非常少,發(fā)生刮擦或碰到什么地方可不許罵人。”
他生硬地開口打斷:“你都開過什么車?”
“QQ?!?/p>
“……”
如果要美景發(fā)自內(nèi)心地評價一番,她真覺得這么粗獷的、一看就像煤老板才喜歡的車不符合蔚青城的氣質(zhì),他應(yīng)該擁有拉風(fēng)的動感與紳士并存的轎跑車,或者風(fēng)sāo又高冷的某些SUV。
“作家大人,這車是你自己挑的?”
“嗯?!?/p>
“你喜歡這種?”
“不喜歡?!?/p>
“那你為什么買?”
蔚青城偏過頭,視線極為散漫地在她臉上掃過:“一定要喜歡才能擁有嗎?”
她不置可否地扁扁嘴:“您有錢,您有理;您有錢,您任性?!?/p>
“你是因為喜歡給我當(dāng)助理才來這里給我當(dāng)助理的嗎?”他語氣平平地問。
“對呀,常伴您的左右就是我的人生夢想,你沒聽過那句話嗎!”
“沒聽過。”他干脆地回答。
“我還沒說呢!”美景哼了一聲,“就是那句——讓我留在你的身邊,無論以何種身份,魔鬼或神,愛人或仇人?!?/p>
“哦?!?/p>
“看來你聽過。你看你,剛剛那么匆忙地打斷我,下次不要這樣了,哪有人會像我一樣無限度地包容你啊,換作別人,會覺得你沒禮貌的?!?/p>
“沒聽過?!?/p>
“……”美景選擇主動陣亡。
路上除了有些塞車,并沒有發(fā)生什么驚天動地的意外,美景暗自贊嘆一番自己車技真不錯,慢雖慢了一點,重在很穩(wěn)。到達(dá)目的地后,她將車穩(wěn)當(dāng)?shù)氐惯M(jìn)停車位,解開安全帶,等了半天也不見蔚青城動一下,傾身過去看一眼,不禁大驚,他居然以一種看風(fēng)景的姿態(tài)睡著了。
她糾結(jié)了半天,到底是要讓他睡到自然醒還是一巴掌把他按在玻璃上把他嚇醒。不知哪里來的賢惠勁兒,她忽然覺得應(yīng)該先把他的安全帶解開,再把他的頭扶正,這樣可以保證他不落枕。
于是,她輕輕地按下安全帶按紐,正要伸手去扶正他的頭時,蔚青城就毫無征兆地扭身轉(zhuǎn)過來。他還在睡夢中,并不知曉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剛好自然醒而已,兩個人便超近距離地尷尬地相對了。
面對突然放大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英俊容顏,美景下意識地往后躲:“我……我,作家大人,我……”
“你偷親我?”他直接給她宣判了死刑。
美景一臉問號外加感嘆號,憋得臉紅脖子粗:“我沒有!”
“沒有?”
“沒有!”
“沒有,你緊張什么?你這么緊張,就是有?!彼悦傻碾p眼瞬間變得極為冷靜清明,“你被開除了,滾下去。”
美景委屈地抿著唇,眼珠骨碌碌地轉(zhuǎn)了兩圈,一臉討好地瞇起眼笑:“不滾,讓我留在你身邊,無論以何種身份,魔鬼或神,愛人或仇人?!闭f完這句,她又飛快地舉起三根手指,“我對天窗發(fā)誓,剛剛真的沒有親你,我只是想把你的頭扶正,怕你睡醒了脖子疼,再說我喜歡的是您的才華,至于外形和性格都不是我的菜,我很挑食的?!?/p>
被嫌棄的蔚青城滿面寒霜,二話不說打開車門邁開長腿下車,在電網(wǎng)大廈門口忽然頓了頓。美景差點撞在他的身上,仰起小小的腦袋迷茫地望著他:“怎么了?作家大人?”
“我也很挑食。”
“……”
她像牽著一個惹人側(cè)目的巨嬰一般,帶他在大廳里穿梭,耐心地告訴他如何在繳費窗口排隊、如何繳費。非常順利地做完這一切,拿到繳費成功的票據(jù)后,美景非常興奮,就像剛剛帶了幼稚園的小朋友干了一票大買賣的幼稚園老師一樣,愉悅地朝他伸出手掌:“開不開心!Give me five!”
蔚青城默默地看了一眼秀氣的小手,并沒有半點想擊掌的打算,而是再一次無情地潑她一頭冷水:“難道你不知道交電費可以用手機(jī)交嗎?以前的助理都是這么交的?!?/p>
晴天一個巨大的霹靂劈下來,美景再次主動陣亡。
蔚青城是個非常討人厭的馬后炮。美景想。
多虧老天待他不薄,給他一副如此好看的面孔,可他的為人與紳士毫不沾邊,不禮讓、不謙遜、不溫柔,還不要臉。
美景對鏡梳妝的時候,捧著自己的小臉無奈地感慨,胖得臉都大了。而他端著馬克杯面無表情地站在她的身后,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的胸說:“胸也大了,腰也粗了,屁股也大了,大腿像樹樁一樣,小腿下面鏈接的好像是兩只熊掌?!?/p>
美景一氣之下,做了非常不理智的事情,她抓起剛剛為蔚青城買來的潔面皂一把塞進(jìn)他的嘴巴里。
為此,美景付出了十分慘痛的代價,被關(guān)在門外整整一夜,并且是穿著一身十分單薄的睡衣睡褲,像一名可憐的棄嬰,蹲在自家門口,沒有手機(jī)、沒有錢,沒有枕頭、沒有被子,受盡鄰居的白眼。
她委屈至極,在心中默念,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扔給她一個蔚青城。
非常不巧的是,美景在陪兒子一起吹空調(diào)的時候吹過了度,導(dǎo)致她有輕微的感冒,而睡了一夜地磚的美景,就徹底被病魔放倒了。
她不是被凍醒的,當(dāng)然更不可能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溫暖柔軟的大床上,旁邊放著溫?zé)岬闹?,床沿坐著養(yǎng)眼的美男子。她是被自己十分熟悉的聲音叫醒的。
“美景?你怎么睡在這呢?”
換作一個月之前,也就是她來蔚青城這里面試的前一天,她還會幻想自己可以整日聽到這么動聽的聲音。曾幾何時,美景一度將這動聽的嗓音當(dāng)作自己的人生目標(biāo)——嫁給他,然后每個清晨被他喚醒,每個夜里聽他道聲晚安。
所以,當(dāng)這個被全校公認(rèn)為男神的男人在她神志不清的時刻莫名地出現(xiàn)時,美景還是難以置信的。
她懷疑自己不僅發(fā)燒了,而且是發(fā)了高燒,特別高的那種,上100℃的樣子吧,腦子一定沸騰了,才會在幻覺里看見這個人。
幻想里的人,皆是牛鬼蛇神,應(yīng)該被一棒子拍死。
美景沒有棒子,她躺在地上,用盡吃奶的力氣抬起一條腿,狠狠地朝他的褲襠踹過去,位置瞄得準(zhǔn),可惜動作稍顯遲緩,被人一把握住腳踝。對方愣了一瞬,溫柔地放下她的小腿,走到她身邊將她扶了起來:“美景,你被人欺負(fù)了?!?/p>
生病的人都是脆弱的,尤其,這還是來自一個曾經(jīng)令她神魂顛倒的男人的問候,美景的眼淚忽地就涌了出來。她被擁在懷里,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更是加劇了這種莫名其妙地想哭的情緒。
反正這一切都是幻想出來的,她索性就盡情而放肆地大哭特哭起來。
美景的聲音甜美卻又洪亮,號啕大哭起來還是很有震懾力的。果然,沒過多久,身后的房門被里面的人帶著不悅的情緒以及一陣?yán)滹L(fēng)霍地打開。
寫了一夜稿子的蔚青城雖面有疲態(tài),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清俊,他懷里抱著肥大的加菲貓,冷冷地盯著面前的兩人:“你是誰?”
美景緊張地抹了兩把眼淚,隨手一比畫,抽搭著解釋:“那個……作家大人,這是我的校友兼好友,遙遠(yuǎn)。”
遙遠(yuǎn)的眉頭微微一皺,雖禮貌地主動向蔚青城伸出手,可眼中的敵意顯而易見:“你好,我是美景的男朋友,叫我遙遠(yuǎn)就可以?!?/p>
出于本能,蔚青城十分不喜歡這個人,他嘴角不著痕跡地向下撇,露出三分嫌棄。
腦袋陣陣眩暈的美景單手扶住門框,瀟灑地一揮手,落落大方地說道:“是的,作家大人,你不要害怕,你是一個連鬼都不怕的勇敢的boy,更不會害怕我的幻覺了。沒錯,這就是我的初戀以及前男友?!?/p>
蔚青城:“……”
遙遠(yuǎn):“……”
遙遠(yuǎn)正要開口解釋,自己是現(xiàn)男友不是前男友的時候,因為高燒加上哭得太用力,美景適時地眼前一黑,渾身一軟,貼著門框就要往地面上躺。門里門外各站著一個男人,遙遠(yuǎn)因為手里沒有抱著一只巨大的肥貓而更快一步,及時地伸手將美景拯救,而蔚青城,則慢條斯理地放下兒子,接著又十分霸道地一把摟住遙遠(yuǎn)懷里的岑美景,搶麻袋似的把美景從對方懷里撈回來,又像夾麻袋一樣把她夾在自己的臂彎和腰腹之間。
美景的造型非常奇特也非常難受,腦袋被他甩得前仰后合,四肢癱軟地下垂,由于昏睡的時候她沒有閉上嘴巴,這會兒還很應(yīng)景地流出一條口水來。
遙遠(yuǎn)剛要伸手去給她擦,蔚青城這次搶先一步,冷著鐵板一樣的臉抬手在她下巴上抹了一把,又嫌棄至極地將手上的口水抹回她胸前的衣襟上。
他不走,也不讓美景舒坦著,兩個大男人就這樣沉默地四目相對,誰也不肯先退讓。
最后還是蔚青城先有動作,他突然發(fā)覺自己在做一件很傻的事,就是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像傻子一樣地相望著,胳肢窩下面還夾著一個肉團(tuán)子,這簡直又無聊又累。于是,他非常瀟灑地一摔門,打算把陌生人隔絕于門外。
就在關(guān)門前的一瞬,遙遠(yuǎn)卻伸手擋住,又無聲地推開了。
鑒于美景實在有點重,他單手?jǐn)堉行┏粤Γ登喑歉纱嘣俅伟阉?dāng)成麻袋用力往沙發(fā)上一丟,就聽砰的一聲,美景摔進(jìn)沙發(fā)里,沙發(fā)很有彈性,美景沒有自控力,躺得不夠穩(wěn),又砰的一聲摔在地毯上。
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下,這是最好的選擇。蔚青城選擇放任自流,就讓她在那里躺著吧。
蔚青城知道門沒有落鎖,他四下巡視一圈,走到沙發(fā)后面的角落,那里有美景以死拼搏非要買回來當(dāng)擺設(shè)用的一把孔雀尾巴的仿制品,不知什么材料做的,很硬也很有彈性,他抽出一根拿在手上,另一只手則插在口袋里。
“誰讓你進(jìn)來的?”他問。
“我是來接美景的?!边b遠(yuǎn)回答。
“你踩臟了我的地板?!?/p>
“我要接走美景?!?/p>
蔚青城不悅地皺眉:“答非所問,很好。你在私闖民宅,要么你給我出去,要么我報警,警察把你帶出去。”
遙遠(yuǎn)不再和他啰唆,他親眼目睹了美景在這里不是當(dāng)助理,而是當(dāng)連貓狗都不如的奴隸,所以直接大步走到沙發(fā)旁,彎腰去抱美景。
他的鞋子不僅踩臟了蔚青城的地板,還踩臟了地毯。
“她是你的助理,不是你的奴隸,你應(yīng)該善待自己的員工。我不是你的員工,也就沒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我說了我要帶走美景,是你聽不懂人話?!边b遠(yuǎn)的語氣聽起來警告意味十足。
可不等他把美景抱起來,蔚青城手里的孔雀尾巴就跟帶刺的小鞭子似的硬生生地抽在他裸露在空氣中的手臂上。
非常非常疼,遙遠(yuǎn)下意識地收回手臂。
“這里除了我和岑美景沒有人,我聽什么人話。”他橫跨到美景的面前,以一種絕對占有的姿態(tài)將遙遠(yuǎn)和美景隔開,手中的長羽毛十分不友善地抵在遙遠(yuǎn)的胸口,“既然是前男友,那岑美景的死活就跟你一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你現(xiàn)在沒有身份、立場來和我要人,而且你搶人的舉動加上你這副不坦蕩的長相,讓我懷疑你是誘拐婦女和兒童的人販子。”
夏天的衣衫薄,羽毛的尾部很容易就戳透他身上的T恤,遙遠(yuǎn)退了幾步之后便不再退,抬手打掉蔚青城手里這把看似毫無殺傷力的武器。
這羽毛被蔚青城這樣有幾分仙氣的人握在手里,倒很像造型別致的拂塵。
“如果不是我來這里找她,她會在走廊里直接昏迷的吧?如果一直沒人發(fā)現(xiàn)她,她有個什么閃失,你能負(fù)責(zé)嗎?你以為發(fā)燒就不會死人了嗎?”
蔚青城嗤之以鼻:“我能?!?/p>
“這是一條人命,你怎么負(fù)責(zé)!”
“一命還一命?!?/p>
遙遠(yuǎn)愣了一瞬,表情有些難堪:“今天我一定要帶走美景,我們之間鬧別扭,她才跑來這里工作。她是我的女友,我有權(quán)利帶走她?!?/p>
面對糾纏不休的遙遠(yuǎn),蔚青城懶得與他多說半個字,他覺得自己不是野蠻的人,但是野蠻起來,也很不像人。
手里的羽毛真成了他的武器,他三番五次進(jìn)攻,抽得遙遠(yuǎn)連連倒退,動作之快令對方眼花繚亂。
就在兩人快退至門口的時候,蔚青城突然停了下來,遙遠(yuǎn)也就在這個時候開始反擊。就在遙遠(yuǎn)揮拳過來時,蔚青城忽地抬起一直插在口袋里的另一只手,掌心上有一支他日常慣用的彈簧筆。他先用它扎在他的拳頭上,接著又以極其危險的距離,停在遙遠(yuǎn)的眼前,只要他悄悄往前一丁點,它就會直接插在他的眼球上。
“我一直以為擊劍是一項很紳士的運動,沒想到有一天,會被我當(dāng)成打狗棒法用。”
他收起筆尖,橫跨半步,將門大敞四開:“我不管你和岑美景以前是什么關(guān)系,從今天開始,你們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快走,不送。”
遙遠(yuǎn)離開以后,蔚青城沒有先理趴在地板上的美景,他十分清楚地知道吃得和豬一樣多的岑美景不會輕易死掉。破天荒地,連擦臉都嫌費事的他居然從廚房找來一塊抹布,蹲在地上擦遙遠(yuǎn)留下來的腳印。
這是他二十七年來第一次做家務(wù)。
美景愛干凈,并且勤快得要命。
以前他的助理和保姆也愛干凈,但都是定時打掃,美景不一樣,美景是實時追蹤家里哪里有不干凈的地方,第一時間跳出來解決掉。
他被美景養(yǎng)刁了,習(xí)慣了家里纖塵不染,這就令遙遠(yuǎn)的鞋印顯得十分刺眼。
他這么矯情,眼睛里定然是容不了半粒沙子的。
處理完陌生人帶來的不悅,他撈起地上的美景,夾回客房扔在床上。
這床對美景來說應(yīng)該是陌生的,這一個月來,除了白天她可能會在這上面休息一下,每個夜晚,她都是擠在蔚青城房間的貓窩里。
她怕鬼,偏偏他總說這里有鬼。
蔚青城是沒有照顧病人的經(jīng)驗的,他除了在她額頭上方一包冰塊,給她蓋上厚被,再灌一大杯熱水和退燒藥,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可美景根本喝不進(jìn)去任何的水和藥,他去客廳轉(zhuǎn)了一圈,聽到美景的手機(jī)在嗡嗡作響,打開微信一看全是遙遠(yuǎn)發(fā)來的消息。他連閱讀的欲望都沒有,手指勤快地滑動,直接刪除,順便把遙遠(yuǎn)拉入了黑名單。
他致電陸驍,讓陸驍帶醫(yī)生過來一趟。
陸驍是他在這座城市里唯一的親人,雖說是他的表哥,但一直履行的都是他爹的職責(zé)。
不到半個小時,陸驍帶著兩名家庭醫(yī)生趕到這里。按著蔚青城的要求,他們把鞋脫在門外,給襪子套上鞋套才能進(jìn)屋。
陸驍很詫異,他居然開始有潔癖了。
醫(yī)生在給美景吊水的時候,蔚青城就抱著肩膀靠在柜子旁邊冷眼看著。
陸驍?shù)皖^看了看自己腳上丑陋的藍(lán)色鞋套,再次巡視了一遍整間公寓,不由得挑眉:“美景把這里打理得井井有條?!?/p>
蔚青城暼了他一眼,反問:“連屋子都打掃不干凈,我養(yǎng)她當(dāng)盆栽嗎?”
“打掃房間是不難,但并不是所有人類都能把你住的地方打掃干凈?!?/p>
蔚青城沒有反駁,突然覺得領(lǐng)口有些不舒服,于是旁若無人地脫掉上衣隨手往地上一扔,打開柜子換了一件。
幾秒后,他又中邪似的彎腰把剛剛脫掉的上衣拾起來,扔進(jìn)床尾的收納籃里。
美景說過無數(shù)遍,臟衣服就該扔在籃子里。
美景有醫(yī)生守著,兄弟兩人一起回到客廳,坐到沙發(fā)上。
“以前我來你這里就像回自己家,感覺很自在,這回不太一樣?!标戲旤c燃一支香煙夾在指尖,琢磨片刻,“好像你成家立業(yè)、家里多了個女主人似的?!?/p>
“成家立業(yè)?!蔽登喑浅烈鳎安⒉皇呛芰钊讼蛲?。”
陸驍沒有反駁他的話,蔚青城的家庭注定了他對“家”和“業(yè)”兩個字有極大的抵觸。抽完半支煙后,他說:“你爸媽好像下個月回來,帶著徐染?!?/p>
蔚青城不感興趣,連“嗯”都沒回一個。
“徐染已經(jīng)開始有孕相了,她在朋友圈發(fā)了照片,挺明顯的,你不看看嗎?”
蔚青城偏頭,沉默地看了他半晌,說:“你都快四十歲的人了,還這么無聊、這么八卦嗎?”
陸驍從容地笑出聲:“怎么說徐染也是我的準(zhǔn)弟妹,再說萬一她肚子里的真是我侄子呢?”
萬一。
這兩個字當(dāng)真難聽,因為很難聽,所以,蔚青城直接把他趕了出去,醫(yī)生也被他趕出去。
他會拔針,他認(rèn)為他應(yīng)該是會的。
一人一貓,趴在床邊,一起盯著沉睡的岑美景。
兒子餓了,抬起爪子在美景的下巴上拍了拍,喵兩聲,強烈表達(dá)了自己的不滿:這都幾點了還睡覺,也不起來投食,也不給朕鏟屎,有點過分了啊!
美景沒醒,兒子扭過大胖臉,又對著蔚青城叫喚。
蔚青城冷冷地和它對視幾秒,抬手捏了一下美景的臉蛋兒:“醒醒,我餓了?!?/p>
美景就差打兩聲呼嚕給他聽了。
不知是不是聽到餓這個字,睡夢中的美景吧唧了一下嘴巴。
她的唇粉粉的,有些干,也不是特別干,蔚青城盯了許久,突然感覺這小小的嘴巴、圓圓的臉蛋像有某種神奇的魔力一般,干擾著他的冷靜。
他鬼使神差地貼過去,在岑美景肉肉的軟軟的唇上貼了貼,感覺有些奇怪,又輕輕舔了一口,確實很奇怪,苦了吧唧的。
應(yīng)該是甜的才對。他想。
于是,他又試了一次,確認(rèn)無誤,是苦的。
蔚青城眉頭緊鎖,心事重重,看看全然不知情的美景,又看看一臉蒙圈的大肥貓,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胸口。
兒子:此行為非正人君子所為!
蔚青城:我說過我是正人君子?
美景睡醒的時候已是傍晚,窗外暮云合璧,四周安靜,大開的窗向房間內(nèi)輸送著徐徐清風(fēng)。她被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一副就要破繭成蝶的模樣。
她扭了扭身體,有些無力,還很是乏累,尤其是肚子累,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兒子正在她的肚子上呼呼大睡,而蔚青城則橫著躺在她的腳下,臉上蓋著一本英文書,似乎也睡著了。
她輕手輕腳地將被子掀開一個角,正準(zhǔn)備繼續(xù)輕手輕腳地把兒子抱下去,可手剛伸至它脖子的地方時,兒子就醒了。
兒子瞪著兩只迷惑眾生的萌萌的眼珠盯著她,慵懶而無辜:“喵?!?/p>
你想掐死朕?它機(jī)警三分,又喵了一聲,似乎是在召喚另一個鏟屎的,準(zhǔn)備告他一狀。
美景連忙做出噤聲的手勢。
兒子不理,繼續(xù)叫。
蔚青城醒了,坐直身體半瞇著一只眼:“你再不醒,我就打算把你埋了?!?/p>
美景尷尬地笑笑:“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
“為什么不去做飯,你不知道我們已經(jīng)一天沒吃東西了嗎?”
美景看看窗外又看看手表,哇的一聲,撐著虛弱的身體屁滾尿流地跑向廚房。
“你少吃點?!泵鎸φ涯樎裨陲埻肜飱^斗的岑美景,蔚青城無情地說。
“多吃點才有抵抗力,才能好得快呀!”美景解釋。
“那你下次就睡在地上,我不想拖你上床?!?/p>
原來我不是被抱上床的啊,是拖上去的,難怪胳膊這么酸……
美景輕哼一聲:“看在你叫醫(yī)生給我打針的分上,勉強給你發(fā)一張‘好人卡’?!?/p>
“你不能就這么死掉。”他一句淡然的陳述讓美景頗為感動,他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事實上,他已經(jīng)和自己產(chǎn)生了濃厚的革命友誼。
內(nèi)心的感動無法言喻,這一個月的保姆兼后媽兼鏟屎官沒有白當(dāng)?。?/p>
“作家大人……我突然很感動,想到你舍不得我死,我就一點都不想怪你把我趕出去了,好想哭呢……”
蔚青城頗為嫌棄地冷暼她一眼:“你煩了我這么久,要死也得死在我的手里。我養(yǎng)的豬,怎么能讓別人宰?”
美景:“……”
次日清晨,美景整理好房間做好早餐喂好了貓,把衣服也洗了消毒晾曬,端坐在客廳里等蔚青城。
今天是她試用期截止的日期,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一肚子她可以正式上任的理由,雖然他是個嘴有毒的作家吧,但她嗓門大啊!
大概十幾分鐘后,蔚青城神清氣爽地從房間里出來,頭發(fā)還有些濕漉漉的,路過美景時冷冷地瞟了一眼,然后沉默地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你知道‘小喬人家’在哪里嗎?”他突然發(fā)問。
美景騰地站起來,氣吞山河地回答:“知道!”
蔚青城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嚇一跳,肉都沒夾住,直接掉在了桌子上,他皺著眉偏頭過來,問:“你這一副視死如歸的語氣是想和我拼了嗎?”
美景圓溜溜的大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立刻換作一副溫柔的笑臉:“作家大人,你要去‘小喬人家’嗎?”
“嗯,晚上有場約會,6點到,你安排一下時間提醒我出發(fā)?!?/p>
美景點頭,斟酌再三還是主動說出來:“作家大人,我的試用期結(jié)束了哦,那個……哈哈,我試用期的工資……哈哈。啥時候能給一下,哈哈,還有咱們說好了,正式錄用以后工資是要上浮的,哈哈……哎呀呀,咱們兩個的友誼如此深厚,突然提錢,我有些尷尬呢!你尷尬嗎,作家大人……”
“不尷尬,我跟你本來就是雇傭關(guān)系,沒有所謂的深厚友誼?!?/p>
熱臉貼冷屁股,大概就是如此,美景已然習(xí)慣了他總是用冷屁股對著自己。
他們之間情誼是確確實實有的,但也確確實實不夠深厚。在一起生活整整一個月,朝夕相對、形影不離,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摸透了蔚青城的脾氣。
這人,刀子嘴的時候豆腐心,豆腐嘴的時候刀子心。
“那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您就說吧,啥時候發(fā)工資吧!”
“看我心情?!?/p>
你懶、你饞、你矯情、你裝神弄鬼趕我出去害我發(fā)燒,你毒舌、你欺負(fù)我,這些我都能忍,但你不給我錢,這我就忍不了了!
啥叫看你心情?要是看你心情好我才能發(fā)工資,那我得轉(zhuǎn)世幾百個回合才能領(lǐng)到錢???
要不是上八十老母、下有兩歲小兒,我怎么會來受這冤枉氣、費力地掙這點小錢?
你拖欠工資試試,我就讓你見識見識美少女是怎么上天、怎么和太陽肩并肩的!
經(jīng)過一系列憤青式的內(nèi)心宣泄后,她十分沮喪地戳了一下米飯,無精打采道:“哦。”
“小喬人家”這么出名的餐廳,除了蔚青城這種絕對宅男,是個活人都知道。
約定時間為下午6點,美景下午5點就通知蔚青城出門,然后用了20分鐘來說服他親自體驗一下駕駛的快感。
“作家大人,你看啊,咱們這輛車,和駕校的不同。它這是自動擋的,它有多好開呢,就是你只要決定它是走還是停,它往左還是往右,一點技術(shù)含量都沒有?!?/p>
“這個是剎車,這個是油門,掛d檔,什么都不用踩,它自己就會走了,試試?”
“不。”
“試試嘛!”她急得直跺腳,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還是特別倔的那一種牛。
“你越來越懶了,連車都想讓我自己開,以后是不是還要我自己做飯、洗碗、擦地?”他冷漠地指責(zé)一句,直接坐上副駕駛座,“趕快給我上車,不然就給我永遠(yuǎn)地滾蛋?!?/p>
美景心里有一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拜拜了,作家大人”!
她最終沒有講,乖乖地上了車,乖乖地開去“小喬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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