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粗欠菸募t遲沒有收下。

　　最后，她將文件放回暗黃色的文件袋里面，封好，在茶幾上推回。

　　“你還給陸湛北，我不需要這些東西去換一個陸家的身份?！标懩舷Ｗ龅臎Q定，從來不會被改變。包括這次離開陸家，既然當(dāng)初打定主意要離開，那么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兒，她都不可能再踏入陸家半步。

　　“南希姐，我知道你心里……”

　　“時幼薇，有個節(jié)目不知道你看過沒。一個節(jié)目上，主持人要求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認(rèn)回在她小時候就拋棄她的父母，女孩子拒絕認(rèn)回父母，并說在她最需要親情的時候，親生父母并沒有出現(xiàn)，現(xiàn)在她過的很好，有養(yǎng)父母，有自己的生活，不再需要親生父母?！?/p>

　　陸南希輕描淡寫地說著，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時幼薇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

　　“女孩子在那么多人的壓力之下，拒絕認(rèn)回父母。主持人指責(zé)她心胸狹隘，不懂得換位思考，父母當(dāng)時肯定有難處，她應(yīng)該學(xué)會原諒，否則永遠(yuǎn)不會幸福?！标懩舷］p笑一聲，多有諷刺的意味在里面。

　　“你覺得我這么多年就應(yīng)該心中是想著陸家的，就應(yīng)該和陸家并肩作戰(zhàn)。但是你不知道，離開陸家，離開海城的這幾天，我能一日三餐按時吃，能睡到自然醒，和朋友喝酒聊天。時幼薇，我喜歡我現(xiàn)在的生活，不要用你的道德準(zhǔn)則來衡量我的，好嗎？”

　　她用問句結(jié)尾，像是在征求時幼薇的同意，但其實，陸南希自己早就拿定了主意。

　　時幼薇點點頭，她確實沒有能力左右陸南希的決定。

　　“但是這個東西，還是放在你這里吧，我用不到了?！睍r幼薇將文件推回去，“而且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就是一堆廢紙?！?/p>

　　陸南希敏銳地察覺到時幼薇似乎有什么不對，本來這些股份到時幼薇的手中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就算是陸湛北給聽陸南希的，簽名也應(yīng)該是陸湛北，而不應(yīng)該是時幼薇。

　　“你什么時候到這邊的？”陸南希沒有再說陸氏陸家的事情，而是問了時幼薇一些簡單的問題。

　　“早上到的，準(zhǔn)備明天就回去了。”

　　“這么匆忙，不在這邊多玩幾天？這樣吧，你就住在我這兒，我?guī)闳ネ鎺滋?。我想陸湛北這幾天假，都不放你，就有點過分了?！标懩舷Ｐχf道，應(yīng)該說半強(qiáng)制性地將時幼薇留了下來。

　　“我還有點……”

　　“來都來了，不多玩幾天浪費(fèi)了。你先坐著，我讓人送點吃的過來，你肯定還沒吃中飯吧？”

　　時幼薇點點頭，完全沒辦法拒絕陸南希這個強(qiáng)勢的女人。

　　說完，陸南希就打了前臺的電話，讓他們準(zhǔn)備點吃的送過來。

　　好像還說了點什么，時幼薇聽到有警察什么的。

　　陸南希隨便敷衍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南希姐，你還要去警局，是出了什么事兒？”

　　陸南希表情微微一怔，那不是因為沈長風(fēng)sāo擾她，被莊園侍應(yīng)生叫了警察給帶走么，警局那邊來人了，說讓陸南希去警局協(xié)助一下調(diào)查，走個程序。

　　“我在辦移民，所以有些手續(xù)需要去警局辦，不急?！标懩舷２粍勇暽桶堰@件事兒給帶過去了。

　　“哦，確定要移民到新西蘭來嗎？”時幼薇問，想著她一個人在這邊可能會有點寂寞。

　　可是她即將也要開始一個人的生活。

　　一個人嗎？

　　“房子已經(jīng)買好了，過兩天帶你去看看。萬一看了你就不想走了怎么辦？”陸南希道。

　　時幼薇能夠明顯感覺到，陸南希的確比在海城的時候要開心一些，臉上時常有笑容。也不會時時刻刻都盯著電話，生怕錯過一個重要的電話會給公司帶去多少多少的損失。

　　可能真的，旁人只會說陸南希心胸狹隘，不會換位思考，自私。但是又有人想過，現(xiàn)在她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

　　沒有人有資格去安排左右另一個人的人生。

　　兩人雜七雜八地聊了一會兒，侍應(yīng)生就把做好的餐點送了過來。

　　陸南希是吃過中飯的，就看著時幼薇，說：“你多吃點，不夠再點?！?/p>

　　時幼薇不知道自己在陸南希心中的形象是怎么樣的，飯桶？可以一個人吃完前菜再吃主食，主食之后還有甜點。

　　“他們的鵝肝特別好吃，你試試看?！标懩舷⒎ㄊ靳Z肝放在時幼薇面前。

　　但是時幼薇一聞到那個聞到，覺得胃里整個就不太舒服，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胃里一陣翻滾。

　　“怎么了？”陸南希緊張地站起來，要是時幼薇在她這邊整壞了，陸湛北不得罵她？“衛(wèi)生間在那邊?！?/p>

　　時幼薇順著陸南希指著的地方過去，卻在陸南希跟上去之后，將衛(wèi)生間的門關(guān)上。

　　開了水龍頭，卻任然掩蓋不住時幼薇干嘔的聲音。

　　她飛行了十多個小時來到這里，在飛機(jī)上沒怎么吃東西，臉色可以說很糟糕了。

　　胃里翻江倒海，最后把胃酸都吐出來了，嘴巴里面惡心地不行，接了水漱口。

　　她看著鏡子當(dāng)中面容瞬間蒼老了好幾歲的自己，雙手伏在洗手臺上，深呼吸。

　　“時幼薇，你怎么樣了？”陸南希在外面擔(dān)心。

　　“我沒事，就是胃里有些不太舒服，你別擔(dān)心了?！睍r幼薇調(diào)整狀態(tài)之后才和陸南希說道，不想讓她擔(dān)心。

　　“沒事你就出來，我得看著你沒事才放心?！?/p>

　　“等一下，我洗個臉?！?/p>

　　時幼薇接了涼水，沖了一把臉，涼水刺激肌膚，她拍了拍臉頰，臉色比剛才好太多了。

　　擦干凈臉上的水，時幼薇才從衛(wèi)生間里面出去。

　　“怎么回事，是腸胃不舒服還是什么？我們?nèi)メt(yī)院看看。”陸南?？粗鴷r幼薇略顯蒼白的臉色，尋思著應(yīng)該去醫(yī)院看看，別真的出什么毛病了。

　　“大概在飛機(jī)上沒怎么吃東西，胃不太舒服，所以一碰到油膩的東西，就有點反胃?！?/p>

　　陸南希順著時幼薇的后背，“我還以為你懷孕了呢?！?/p>

　　時幼薇身子僵了一下，沒有回應(yīng)陸南希的話。

　　……

　　海城。

　　陸正國是忽然病倒的，范增給他送茶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趴在書桌上。

　　當(dāng)時他書桌上，放著的是陸氏股權(quán)變更的消息，自己努力了一輩子的東西，結(jié)果最后落在別人手中。

　　一口氣咽不下去，陸正國就倒在了書桌前。

　　陸湛北從洛城回到海城之后，先來看了陸正國。

　　二次中風(fēng)，半身不遂地躺在病床上。

　　老人除了范增和醫(yī)生護(hù)士之外，誰也不見，不想他滄桑行動不便的一面，被子孫看到。

　　往日威風(fēng)凜凜的長者，此時終究是敗給了歲月。

　　就算知道陸湛北回來，陸正國依然拒絕見面。沒能見到陸正國，陸湛北回了陸氏。

　　因為連日來和梁氏的明爭暗斗，公司上下進(jìn)入警備狀態(tài)，加班加點了許久。

　　陸湛北剛回公司，陸南謹(jǐn)就去了他的辦公室。

　　“哥，再這么下去，就算最后滅了梁氏，我們也會元?dú)獯髠?。本來小七和傅行止沒能聯(lián)姻成功，就和傅家那邊終止了很多合約，損失不少?，F(xiàn)在一門心思放在梁氏身上，難保四九城里的蔣家不會最后來個漁翁得利?！标懩现?jǐn)?shù)膿?dān)心不無道理。

　　陸家做到現(xiàn)在這個規(guī)模，顯然踩了不少人的肩膀，誰都等著巨人倒下，然后來踩一腳。

　　“現(xiàn)在收手，損失會更嚴(yán)重。成功收購梁氏之后，有利于我們開拓國外市場。我和梁天琛的私怨是一回事，但我不會置陸氏的安危于不顧，他要是不后院失火，現(xiàn)在還留在海城?！标懻勘泵撓挛餮b外套，扯下領(lǐng)帶，再解開襯衫最上方兩顆紐扣。

　　束縛。

　　這些對陸湛北來說都是束縛。

　　“陸氏基金足以對付梁氏?！标懻勘苯o陸南謹(jǐn)打了一劑強(qiáng)心針。

　　陸南謹(jǐn)怔了一下，明白陸氏基金現(xiàn)在是由陸湛北掌控，意味著陸正國其實早就將陸家交給了陸湛北。

　　縱使陸南希有陸氏股份又怎么樣，陸湛北才是掌控陸家經(jīng)濟(jì)命脈的那個人。

　　到底，還是陸正國棋高一著。

　　“行?！标懩现?jǐn)先前還有些不放心，但是現(xiàn)在看信心滿滿的陸湛北，想著那些年，他就掌管著一個娛樂公司，坐看陸湛北如何在商場上奮戰(zhàn)殺敵。

　　后來，整個海城沒有可以與陸氏匹敵的集團(tuán)，走出去，只要是陸家的人，哪個不是面上有光的。

　　現(xiàn)在，他依然相信陸湛北能夠帶領(lǐng)陸氏取得勝利。

　　“哥，時幼薇呢？沒見她和你一起回來?！?/p>

　　本來已經(jīng)進(jìn)入工作狀態(tài)的男人在聽到“時幼薇”這兩個字的時候，恍然抬頭。

　　“時幼薇？”陸湛北嘴里冒出來兩個字，聲線低沉，表情冷淡，“她是誰？”

　　陸南謹(jǐn)剛想脫口而出“時幼薇你都不認(rèn)識”，卻發(fā)現(xiàn)陸湛北的表情格外的沉冷，生生地將那話給吞了下去。

　　該不是像過去五年一樣，時幼薇成了陸湛北的禁忌？

　　當(dāng)然，陸南謹(jǐn)很多這五年發(fā)生的事情，都是聽人說的。

　　但現(xiàn)在，真真體會到陸湛北不再想提起時幼薇的心情。

　　他在洛城的時候，都發(fā)生了什么？

　　……

　　等陸南謹(jǐn)從辦公室里面出去之后，陸湛北的目光卻始終難以落在面前的文件上，時幼薇那兩個字盤旋在他的腦海當(dāng)中，久久沒能褪去。

　　手伸進(jìn)口袋當(dāng)中，將那枚膈手的戒指拿了出來。

　　辦公室里面開著燈，燈光折射出鉆石的光輝。

　　陸湛北想起自己那天去珠寶店的時候，挑戒指的樣子像個二十歲出頭的毛頭小子，覺得每一款戒指都好看，覺得每一款戴在那個女人的手上都好看。但是又擔(dān)心她不喜歡，她挑剔，不喜歡的東西怎么都不會碰一下。

　　那天珠寶店還封了店，就為他一個人服務(wù)，挑了許久，終于選了一開始就看中的這款。

　　珠寶店的服務(wù)員見他開心，笑著說他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情竇初開。

　　陸湛北冷哼一聲，將戒指丟進(jìn)辦公桌上的一盆水生植物花瓶之中。

　　戒指緩緩地沉入底部，陸湛北卻再也沒有看它一眼。

　　忘記一個人有多難，就是當(dāng)有人不經(jīng)意間提起她的時候，感覺喉嚨口插著一把刀，每呼吸一次，就感覺被刀剮了一下一樣。鮮血慢慢地沁出來，不致命，但是帶來的傷害卻是長久的。

　　但不管那人有多難忘，不管在每個深夜空無一人的時候，他有多想念她，也只能是想念。

　　就算再見……不會再見，時幼薇這個人，已經(jīng)被他列入黑名單。

　　……

　　陸南謹(jǐn)從陸湛北的辦公室里面出來，想從周易口中知道點陸湛北和時幼薇的事情，但周易也不知道。

　　發(fā)生在洛城的事情，似乎只有陸湛北自己一個人知道。

　　陸南謹(jǐn)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天住在公司，因為梁氏那邊是美國時間，九點半開盤，在海城就是晚上九點半，他得熬夜工作。

　　他們這樣，梁氏那邊也肯定得這樣。

　　連續(xù)工作導(dǎo)致陸南謹(jǐn)上了火，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看到辦公桌上放著保溫盒，打開一看，是雪梨瘦肉湯。

　　陸南謹(jǐn)想到自己昏迷醒來之后的一段時間，程瀟隔三差五地送湯過去。

　　想到這可能也是出自程瀟之手，陸南謹(jǐn)立刻拿出手機(jī)，找到程瀟的號碼。

　　撥過去？

　　什么理由？

　　謝謝她送來的湯？

　　可是桌上就擺著一個保溫盒，就打電話過去說謝謝，萬一不是她呢？

　　不是她的話，也可以趁機(jī)說幾句話。

　　思及此，陸南謹(jǐn)就給程瀟打了過去。

　　“什么事？”電話那頭的人聲音壓得很低。

　　“在忙？忙的話我待會兒再給你打?！庇袔追中⌒囊硪恚统虨t的關(guān)系像是在走鋼絲，一不小心就會摔下去。

　　但其實，就算摔了下去，陸南謹(jǐn)還是會重新踩上去。

　　磕磕絆絆這么多年了，不就是覺得站在鋼絲那頭的程瀟對他來說是致命誘huò嗎？

　　“沒，你說?！背虨t似乎去了別的房間，再把門關(guān)上，聲音就大了起來，“我在外面談事情，談得差不多了?！?/p>

　　“談事情？”還談得差不多了，那么送這湯的……

　　如果不是程瀟，別人不可能進(jìn)的了他的辦公室，不是她……

　　“恩，轉(zhuǎn)做幕后了，這些以前不碰的事情，現(xiàn)在都要落在我的手中?！背虨t道，“你打過來，就是問我在干什么？”

　　“?。俊标懩现?jǐn)一時沒有緩過神來，“沒，本來有點事情想問你，但是忽然間忘記了?！?/p>

　　“你這是記憶力退化嚴(yán)重吧？找時間去醫(yī)院檢查檢查，你本來就在病床上躺了五年，不知道身體還有沒有別的問題。你們陸氏最近不太平，加班加點吧？照陸湛北那種工作效率，遲早得把你們都累死。”

　　聽著程瀟的絮絮叨叨，陸南謹(jǐn)?shù)故菒芤獾乜吭谝伪成希淮驍?，也不覺得煩。

　　這邊沒聲兒，程瀟停止了絮絮叨叨。

　　“你什么事兒??？”程瀟問。

　　“沒事?！本褪怯X得聽著程瀟的聲音，心里很安定，“問你一個問題，假如一個男人不愿意再提起一個女人的名字，這兩人是不是得走到陌路了？”

　　“你難道不該去問個男人？我一個女人，怎么回答你？”

　　“哦，也是?！标懩现?jǐn)說道，“我哥，好像和時幼薇又有點矛盾了，這次好像是來真的。整個人從洛城回來，就不太對?！?/p>

　　程瀟笑了一聲，似乎是習(xí)以為常的笑。

　　“就他們兩個？就算吵翻天了，最后還得在一起，除非陸湛北打算孤獨(dú)終老。”程瀟看得透，知道不管過了多長時間，時幼薇始終是陸湛北心中沒辦法拔除的那根刺。

　　“覺得這次不太一樣?！标懩现?jǐn)想到剛才陸湛北說“她是誰”的表情，好像真的不認(rèn)識時幼薇這個人一樣。

　　“陸湛北是我見過，最長情的男人，他忘不了時幼薇的。不管他現(xiàn)在嘴上說著要忘掉忘掉，你看著吧，他們還是會在一起的?！?/p>

　　“你又不是時幼薇，你怎么知道陸湛北是最長情的那個？”聽到程瀟這么說，陸南謹(jǐn)不樂意了。

　　整個海城是不知道陸家三少在程瀟身上砸了不知道多少錢，親手把人送上影后視后的寶座。結(jié)果人家說，陸湛北才是最長情的男人，他對她的付出，她看不到？

　　陸南謹(jǐn)忽然想到陸念衾，大概，他就是陸南謹(jǐn)不長情的證據(jù)吧！

　　“你還有別的事兒？”程瀟沒有回應(yīng)陸南謹(jǐn)?shù)哪莻€問題。

　　“沒了?！?/p>

　　“那我掛了?！?/p>

　　“程瀟——”陸南謹(jǐn)叫住她。

　　“什么？”

　　“沒什么?！?/p>

　　“再見。”

　　“再見?！?/p>

　　直到電話那頭傳來好長一陣兒的忙音，陸南謹(jǐn)才將電話放下，面前這保溫桶里面的東西，可能真不是程瀟送來的。

　　彼時，秘書敲門進(jìn)來，女孩兒在看到桌上的保溫盒打開，眼底漾開點點的笑，那種少女心事根本瞞不住陸南謹(jǐn)?shù)碾p眼。

　　他悄無聲息地蓋上保溫盒，“以后，別做這些事情，做好你秘書的工作就行了。”

　　女孩兒臉上原本漾著的笑容在聽到陸南謹(jǐn)這話之后，立刻斂了起來，頭低得更下了。

　　“對不起陸總，我知道了。我這就……”女孩兒急的恨不得馬上過來將保溫桶給拿走，但是又怕陸南謹(jǐn)?shù)臄?shù)落，走了兩步愣是停了下來。

　　“沒事，這次就留下，但僅此一次?！?/p>

　　“是陸總，對不起陸總。”

　　被這么一弄，女孩兒差點都忘記進(jìn)來是要干嘛的，走到門邊才想起來，漲著通紅的臉說道：“陸總，會議室那邊的人叫您過去，說是出了問題?！?/p>

　　“恩，馬上去。”

　　陸南謹(jǐn)?shù)降走€是沒有喝桌上那一盅下火湯，拿著手機(jī)往會議室那邊去了。

　　……

　　奧克蘭。

　　時幼薇幾乎是半強(qiáng)制性地被陸南希留下來了，不知道她是好客還是察覺到了點什么。

　　但是不管陸南希到底有沒有察覺到什么，時幼薇都不能繼續(xù)在這邊待著，她的反應(yīng)這么強(qiáng)烈，單單是聞到味道就難受，住在一起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

　　雖然現(xiàn)在陸南希不和海城那邊的人聯(lián)系，但誰也不能保證陸南希忽然間給陸湛北打個電話，說起這些事，到時候所有的事情都……

　　梁天琛的電話打來，她在次臥的陽臺接了。

　　“什么時候回來？”男人聲音低沉，略有些沙啞，壓抑著咳嗽聲。

　　“南希姐把我留在這邊，我盡快過去。答應(yīng)過你的事情就不會反悔，我不能讓你做賠本的買賣啊?！?/p>

　　“買賣?！绷禾扈》磸?fù)咀嚼這兩個字，在時幼薇眼中，這就是一場買賣。

　　許是察覺到梁天琛的什么不對，想要詢問的話，差點就說出來了。

　　但，沒能說出來。

　　那些沒能說出口的話，將會永遠(yuǎn)藏在時幼薇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