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憶,感激
作者:不難*最初的記憶|發(fā)布時間:2021-08-07 15:07:23|字?jǐn)?shù):3424
總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耗盡了我快畢生所學(xué)的話術(shù),終于,是在靠著床頭的地方,把她給安撫了下來。
“行?!彼亮瞬裂蹨I,警惕心卻絲毫不減的向我道,“這是我相信你的第二次,你記住了?!?/p>
“我······謝謝。”我深咽了口氣,只好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盡管,她沒有像常人那樣,又補一句說:“這同時也是我相信你的最后一次?!钡蚁?,表達(dá)的含義應(yīng)該是相差無幾了。而且,恐怕這話,恰恰就是因為如此的沒有講明,所以對我,反倒才更有警告性。
······
“?。烤瓦@樣?”醫(yī)生似乎對此,感到意外。
“不然呢?”我反問他時,思索著,故事里好像也沒漏掉什么細(xì)節(jié)啊。
“呃,我還以為,你們會糾纏的更久,更有故事呢。”好家伙,原來醫(yī)生也是個腹黑的男人,一肚子壞水,居然還在期待。
“拜托,那糾纏的還不夠久啊?”我服氣。只不過更加沒意義的糾纏,被我省略的一筆帶過了而已,醫(yī)生不是,還想聽吧?
“久雖然久,但沒我想的久。”醫(yī)生故作,撐著腦袋,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怎么說你們一男一女共處一室,那······”
“喂,你別亂說啊醫(yī)生?!蔽也粷M道,“我和她其實根本算不上是有什么糾纏,要知道,她可是個好女孩。”
“哦?要知道?誰知道?——好女孩兒?原來如此。”醫(yī)生邊聽,眼神里,觀我仿佛快要放出光來,“不就正因為她是好女孩,所以你才會更有機會不是嗎?”
“啥?醫(yī)生,你在說什么?”懶得多解釋,于是,我裝作聽不懂。
······
往后,我平下心來,與她不解地問道:“對了,你方才說我失憶?是······”
“嗯?!彼c了點頭,語氣仍是不快。
“你不知道嗎?”但表情,像是也努力的平復(fù)過了情緒,緩緩坐在床角,她看著我道:“說你失憶,又有什么問題嗎?”
“你!······”差點,憤怒還好,被我的意識給抑制住。
哎,算了,我告訴自己,她只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女孩而已,無理取鬧是正當(dāng)年華,我一個大男人和她計較什么呢?
不得不說,我得知道。從我的愛人過世以后,這段時間來,我其實待人,很少會有心平氣和的態(tài)度。往日,我多半是說不了兩句嘴,地位低點的朋友,便會被我破口大罵;地位高點的權(quán)貴呢,則更會受我冷眼相對,雙目蔑視;就連某些時刻,我心浮氣躁,意識凌亂,我會深覺得開口講話都是個費勁事的時候,那動手,可就真的在所難免了。
“神經(jīng)病?!薄诲e,罵得好。正如她剛才哭泣時說的我,一句“神經(jīng)病”,我真想贊她。
這么久了,我何嘗不覺得自己是個神經(jīng)病呢?不然,我也不會因此而主動的,去看我平生最不喜歡的心理醫(yī)生不是?
“你方才說的我失憶,能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么說嗎?”我鼓勵著自己莫要生氣,不要發(fā)脾氣?,F(xiàn)在,可沒空。
究其我身處何地?我不知道。這個屋子是什么,我不認(rèn)識;這個女孩兒是誰,我也沒見過。窗外的森林令我感到如此的陌生,即使是麻雀叫久了我都會開始心生厭煩。最重要的還有,我的身體不知為何,如夢在黑暗里的一樣,竟也有力卻怎么也使不出。
“唉,為何這么說?”女孩兒不耐煩的,倒是又淡定的問我,“你若不是失憶的話,那你說說,你是怎么來的我家?你記得嗎?”
“這······”是,她問的對,我不記得。我當(dāng)下想知道的事,不就是她現(xiàn)在正在問的嗎?該死,我痛苦的按著腦袋,頭疼處,與夢里的感覺絲毫無差,不過還好,我忍得住——我努力回憶,我努力試圖著去回憶。
媽蛋!想不起來!
難道,我真失憶了嗎?
“哎呀,你別想了。”女孩兒見著我。
“什么······”我緩緩抬起頭來,竟忍不住地,疲倦而又呼吸急促似的望著她。
“我看,還是我來告訴你吧?!迸哼呎f,邊站起身來道,“其實,如果從你到我家來的日子起開始算的話,到今天呢,不多不少,剛好是七天?!?/p>
“什么?七天?那不就是······一個星期?”我吃了一驚,難道,這一覺讓我睡了七天?這七天,一下讓我忘記了過去所有的時光?這······
“什么一個星期?”她聽不懂,所以疑惑地問我,“你到底在說什么?什么叫額,一個星期?”
“我······沒。”我冷靜下來,看了她道,“我沒事,你繼續(xù)說?!?/p>
“哦?!彼c了點頭,自當(dāng)沒事,于是,又繼續(xù)道,“七天前,也就是你來的那天,森林里,剛好下了場大暴雨。傍晚,同時也是黑不溜秋的夜晚。而你呢,一個渾身是傷的青年,那天突然地出現(xiàn),毫無征兆的,卻像極了是個不速之客,瘋也似的猛敲我屋子的大門,那力度,我現(xiàn)在都還記憶猶新——宛如地震,嚇得我,還以為來了是森林里的什么惡獸猛人······”
“什么?惡獸猛人······”她說的對,如若真是我瘋也似的敲門,那一定,敲出地震的既視感是百分之百的。
不過,就算如此······我還是大吃了一驚,并其忍耐不住全身,不知從何而來的劇痛,我極想坐直身子,一顧聲嘶力竭地道:“那······那后來呢?”
“笨蛋,小心點,別亂動!”她匆忙把我扶住,稍微馬虎的,又將我靠在床頭。
“你······”誒,奇怪,她罵我笨蛋,我竟沒反應(yīng)了。
“后來呢——當(dāng)敲門聲漸漸的小時,我心想,猛獸應(yīng)該走了吧,一切也該過去了。”她說道,“所以,我就小心翼翼的上前去,單手推開房門。結(jié)果,嚇我一跳的是,我定睛一看,竟是你睜著奄奄一息的雙眼跪在門前!而且,你臉上有血,手上也有血——總之如你現(xiàn)在這樣的,傷痕累累······”
“傷痕累累?”不是吧,原來我蘇醒時的躺在地上,以及我全身劇痛帶來的有氣無力,包括想坐也坐不起的原因,竟然全都是因為我傷痕累累?!我受著重傷,是嗎?
“‘你是······’那一刻,我才剛一開口,想要問你緣由。誰知道,你見了我一眼之后,當(dāng)即便無力的昏死在地上?!彼v述道,“而且,你那時的狀態(tài),不但根本用不著傷重害你喪命,就連全身濕透,屋外暴淋的雨水都能讓你寒冷哆嗦的進入陰間?!?/p>
“這······”難以置信,我居然一點也不記得,“所以,是你把我從陰間給拉回來的,是你救了我?”
“嗯?!彼院赖狞c了點頭,“是我?!?/p>
“噢不?!鞭D(zhuǎn)瞬,她又搖頭道,“不完全是?!?/p>
“不完全是?”
“對,不光是?!彼J(rèn)真道,“救你的人,還有我的父母??偟膩碚f呢,是集了我們?nèi)酥?,才共同攜手把你從閻王殿前救了回來。哎,你可知,費了我們多少力氣嗎?”
“這······”聽到話口,我堂堂男子漢如何還能無動于衷,根本坐不住!
“這······”我連忙不自知的動起身來,剎那卻是——“啊!好痛!”
筋骨之聲,害的我······
“喂!”她嚇了一跳,匆忙前來制止我,一面驚恐萬狀道,“你瘋了?你不要命了嗎?你可知道,現(xiàn)在的你傷得有多重嗎?”
“知道······”我想我徹底知道了。
“既然知道,為何還要亂動?”
“我······”欲言不止,不錯,是欲言不止!
我心里,哪里是想亂動,分明是感動才對!我恨不得,立刻跪倒在地,向她拜個三拜?,F(xiàn)如今的千言萬語,無奈憋在心里,我實在是,有太多話想說!
“謝謝你?!彼懔?,恕我不善言辭。
“???”她突然的愣了會兒,表情像是在說“我沒聽錯吧?”,“哼,干嘛謝我?”
傲嬌,可是好可愛。
“謝謝你們不怕我是猛獸,就二話不說的救了我?!蔽覂?nèi)心里嘆了嘆,心中深為剛才無禮的怒吼而感到抱歉。我覺得,我剛才真不是個東西。
“哼,那是自然?!彼叺乐?,邊也驕傲起來,“我們家世代都屬治愈系,當(dāng)然是以救人為本了。所以,遇傷重著,救助乃是天經(jīng)地義,你呢,也不必過分感激······”
“怎么會呢?怎么會是天經(jīng)地義呢?”我激動道,“外面有多少的治愈系,干的傷天害理的事你知道嗎?誰說的治愈系就是救人天經(jīng)地義呢!”
“你······”她再次愣住了。
“對不起······”我急促呼吸著,深知言多必失,“我是說,你救我,我會記一輩子。”
“哎,隨便你吧?!彼鏌o表情道。
“不過,你們真的,世代都是治愈系?”我邊問,不自覺地,邊也看了看窗外。
“對啊,不然呢?”她看著我明知故問,一臉疑惑的道,“你不是頗有學(xué)識嗎?怎么會連元神附有遺傳性都不知道?”
“不不不,這我當(dāng)然知道,只是······”我難為的欲言又止,想了想,指了指窗外道,“倘若你們都是治愈系的話,又為何會在這里?森林中,你說猛獸橫行,那,你們活的下去嗎?”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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