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明心意
作者:赴輕舟|發(fā)布時間:2022-09-27 16:25:26|字數(shù):6907
9
弗陵說是陛下下旨讓他提前回京的。
其中緣由是太后娘娘如今年邁,陛下近來又龍體欠安,心中想起在外的三皇子,很是不忍,陛下便將守孝未滿的弗陵召了回來。
那日弗陵送我和小錦回家,最后到了將軍府時還將他在桃林作的畫贈予我。
爹爹本想挽留他進去坐會兒,弗陵只說宮中還有事,不便多留,隨后就離去了。
我回到屋里打開一瞧,里面赫然畫著一池清荷,右下角是三個小孩兒,他們圍坐在一起逗著地上的螞蟻,臉上具是笑顏。
這是七歲時在永安宮的荷花池畔嘻耍的場景,沒想到他記得如此清楚。
晚膳時,爹爹三句不離弗陵,總是旁敲側(cè)擊我對弗陵的心思。
我沒了耐心,“爹爹!我和三皇子只是朋友,你日后別在拿我與他開玩笑了?!?/p>
他一下黑了臉,右手猛地拍在桌上。
“朋友?!那你對盛家那小子也是朋友?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今日我便告訴你,盛家那小子絕對不可能做我將軍府的女婿?。 ?/p>
我一下紅了眼眶,卻倔強地回答,“那我也告訴爹爹,除了盛錦言,此生我絕不會嫁其他人!”
爹爹眼睛瞪著我,里面是震驚,揚起手便要打我。
我絲毫不懼,千鈞一刻之際,阿娘正好堂后走回桌前,見此情形,她手里端的魚湯一下摔在地上。
“住手!”
爹爹的高懸的手一下收了回去。
阿娘跑過來護住我,我一下哭的泣不成聲。
“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你還要動手?!”阿娘怒斥著爹爹。
爹爹表情變得凝重,眉頭雙雙蹙起,始終沒回答。
這頓飯最終不歡而散。
沒過幾日,朝中就出了事兒,關(guān)于太子仁德且待人寬厚,日后定是為福澤天下的好君主的言論,在各地大肆散播。
最后傳到了陛下的耳朵里,惹得陛下很是不滿,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劈頭蓋臉的責(zé)備了太子。
并且還罰了太子在東宮靜思己過一個月。
弗陵與盛伯父勸阻皆是無果。
這些都是盛錦言告訴我的,我倆也都認為這件事很蹊蹺,卻又找不出破綻。
太子向來良善溫厚,為人處事卻極其低調(diào),如今陛下龍體抱恙久治總不見好,這個節(jié)骨眼上突然稱頌太子的言論被四處傳播,讓人不得不懷疑是有人做了手腳。
可又會是誰呢?
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背后推動這一切的人。
盛錦言寬慰我,“陛下只是一時氣急,或許過段時間就想明白了,屆時自不會再太子殿下的氣?!?/p>
雖是如此,但我心里卻隱隱不安,心中總覺得這京中又要掀起驚濤駭浪一般。
“別多想了,我?guī)闳ヒ粋€好玩的地方?!?/p>
我問,“什么地方?”
他回,“去了就知道了?!?/p>
言畢盛錦言拉起我的手,出了樂坊。
他一個翻身迅速上了馬,一手抓住韁繩,一手握住我的胳膊。
霎時間我雙腳騰飛,在空中旋了半圈,這才穩(wěn)穩(wěn)坐上了馬。
于是策馬揚鞭,馬蹄風(fēng)馳電掣地穿過京中街道,最后出了城。
疾風(fēng)在耳邊呼呼地吹,瞧著飛快后退的草木,心里無比的暢快。
騎行半柱香時間,在一個馬場停了下來。
盛錦言將我從馬上抱下來,我瞧著馬廄里一只馬兒正大快朵頤地吃著小廝遞的干草。
“你以前不總說你想學(xué)騎馬嗎?今日我便將這馬場送你……”
“往后任你馳騁。”
我指著馬廄那只獨享大餐的小紅馬,笑道:“小錦,你的馬場就只有這一匹馬,還真是獨一無二?!?/p>
盛錦言親自將馬卸了繩,牽到我跟前,那馬兒倒不認生,一見我就親呢的用腦袋蹭我的手。
盛錦言笑著問我,“獨一無二的,那你喜歡嗎?”
此時我配合的摸了摸小紅馬的頭,“喜歡?!?/p>
很是滿意。
小廝拿了馬鞍裝了馬背上,在盛錦言的指導(dǎo)下,我搖搖晃晃地坐上了馬。
我抓緊韁繩,夾緊馬肚,耳邊聽著盛錦言的叮囑,一點一點掌握其中要領(lǐng)。
半個時辰的功夫,我已能自如地騎著馬在馬場慢跑了。
漸漸地竟覺得這速度差點意思,于是我把韁繩向右一拉,小紅馬向右轉(zhuǎn)了過去。
我瞧向遠處插的一桿鮮紅旗幟,良久。
盛錦言在邊上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原本平靜如水的臉有了漣漪。
緊接著
“駕!”
我一聲令下,小紅馬長鳴一聲,好似得令一般立刻向前奔騰而去。
身后盛錦言說了些什么,我沒聽清,此刻我正沉浸在痛快的騎馬之行中,一點也沒察覺小紅馬速度越來越快,直到離旗桿三米之距,我想要停下,使勁兒向后拉了韁繩,卻一點作用也沒有。
它繞過旗幟,帶著我向林子奔去。
我深感不妙,嘴里一下一下地喚著盛錦言,韁繩把手勒得浸出血跡,我疼得厲害,卻半點不敢松開。
不過須臾間,我就被身下的小紅馬顛的快沒了力氣,手漸漸變得無力,身體也開始左右搖晃起來。
眼看前面一顆粗大的枯木橫在路間的,我心叫不好,本想著再耗一耗讓這馬自己停下來,如今它要跨過去,我肯定得掉下來。
這掉下來指定要摔個缺胳膊少腿的,一想到這兒,我便使出全部的勁兒,抓住韁繩,腿也夾的死死的,可當(dāng)它一躍而起的時候我依舊被強大的慣性甩了出去。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摔死的時候,身后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便被一只強勁有力的手攬住了腰,天旋地轉(zhuǎn)間,落在了那人懷里。
我兩眼昏昏,瞧了眼身后的人,驚魂未定。
“小錦上你真是我的福星,再晚一點我肯定摔成肉餅兒了?!?/p>
他一下將我擁得更緊了,聲音有些顫抖,“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p>
馬兒被他停在了林子的外圍。
盛錦言瞧見我受傷的雙手,心疼的不得了,他用手帕輕輕擦了手心的血跡。
看他專注地為我包扎,心里一時間五味陳雜,竟脫口而出地問道:“盛錦言,你、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他指尖明顯一顫,怔怔地抬眸瞧了我一眼,復(fù)又低下頭將另一只手包扎。
氣氛沉默的略微尷尬。
我著急又問他,“你……你倒是說話呀!”
他一臉平靜,依舊緘默不語。
我的心一瞬間沉到了海底,極力掩飾著臉上的失落。
云淡風(fēng)輕地說:“哎呀,我剛逗你呢,看把你嚇的?!?/p>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說話?。?/p>
此刻我只覺得有千萬只烏鴉在頭頂飛過。
我火氣一下上了頭,不喜歡就算了,這不理人算個什么事兒?!
我猛地收回手,氣呼呼的瞧著他,“誒!咱倆這么多年交情,總不至于我逗你一句,你就不理我了吧?”
“是,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了很多年?!?/p>
“那你呢?會喜歡我嗎?”
他這猝不及防的回答著實給我整不會了。
盛錦言目光灼灼地盯著我,我這心臟頓時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腦子也亂作一團。
但不可置否的是,他的回答我是很滿意的。
我故作矜持的讓自己保持冷靜,可嘴角還是不受控制地上揚。
眼看他臉色逐漸凝重,我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
“”
他像是如釋重負一般吐出一口氣,隨后笑聲爽朗。
“太好了,太好了,喬喬我以為這句話我應(yīng)該還要等好幾年才能聽到的……”
他說,“待我向父親稟明一切,便去將軍府提親?!?/p>
……
遠處的鳥成雙成對,它們正紛紛朝著自己的巢穴歸來。
夕陽墜入山林之前,天邊的云朵絢爛多彩,亦如天神降下的光輝,轉(zhuǎn)瞬即逝,卻又令人向往。
而那抹剎那間的綺麗,卻足以使我的銘記一生難以忘懷。
10
北地傳來急報——
突厥進犯,且來勢洶洶。
安北將軍已經(jīng)連戰(zhàn)半月有余,照此下去怕是撐不住突厥這沒日沒夜進攻的戰(zhàn)術(shù)。
聞此情形,陛下即刻下令派遣驃騎將軍領(lǐng)十萬軍隊前往支援。
可令人詫異的是,馳援的大軍未到,突厥便下了休戰(zhàn)書,打算議和。
此中緣由引發(fā)朝中猜疑,紛紛各執(zhí)己見。
議和書快馬加鞭傳回京中,其中附了信箋一封,上面安北將軍經(jīng)暗查才明白突厥暑因各部因權(quán)勢起了沖突,內(nèi)亂爆發(fā),因此才不得不下休戰(zhàn)書,回部族。
可盡管如此,陛下的心中依舊有了芥蒂,面對盛家已有冷落之意。
六月十五,盛錦言終于說服家中父親,尋了京中聲望最高的紅娘上將軍府提親。
爹爹站在府門前,只冷笑一聲。
“你回去告訴盛家,我沈家的女兒,斷不會嫁給一個毫無功名在身的毛頭小子!”
緊接著就命人將大門緊閉。
我料到爹爹會如此,只是親眼目睹這一切時,心中依舊覺得心酸難過。
于是我平靜的臉對上他滿是慍色的眼眸,淡淡地說了一句。
“爹爹,我說過的,除了他,我不會嫁給別人?!?/p>
一瞬間他怔在原地,臉上怒色轉(zhuǎn)化成了不解,他不明白為何我如此倔強。
“阿喬,你為什么、非要小錦呢?嫁給三皇子不好嗎?”
眼淚從眼眶淌了出來。
我一字一頓,“因為,我喜歡的人是小錦,因為,我不喜歡三皇子?!?/p>
所以就算三皇子有天大的好,我也不愿嫁他。
“……我只要小錦。”
爹爹一下像是受了打擊,臉色很是難看,嘴唇蠕動了許久,也沒再說出話來。
很快京中就傳遍了盛家提親被拒的消息,許多人聽了大多驚訝。
京中人人皆知我與盛錦言青梅竹馬,日后結(jié)親是必然。
如今這則消息更像是一種示意,那些心底悄悄愛慕盛錦言的女子仿佛有了希望。
紅玉說,打從消息傳開后,盛家上門說親的紅娘是一批又一批,從不間斷。
將軍府倒是沒什么動靜,這對比一度讓我有些吃醋。
我在京中雖不是傾城絕色,好歹也是才貌雙全,竟一個傾慕者都沒有?
真真離譜!
爹爹這次沒有將我拘在家中,卻也不提盛家提親之事。
這日我出門去了盛府,馬車剛到府門,就看見兩個敗興而去的紅娘。
門口的小廝像是知道我要來,便早早地說出盛錦言在后院練劍。
紅玉跟著我輕車熟路的進了盛府。
不過見他時,他并未練劍。
盛錦言坐在涼亭里,手中擦著劍,動作細致。
一見我來,他便立刻起身,唇角帶著不變的笑意緩緩朝我走來。
“我來,你怎么一點兒也不驚訝?”
他笑,“今日父親與沈?qū)④姷热嗽谖囱雽m議事,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便知你會來?!?/p>
倒是說的一點沒錯。
我跟著他到了涼亭坐下,眼見就是七月的天,湖面的風(fēng)吹來都是熱的。
忽然想到盛嬌,這樣熱的天,也不知現(xiàn)下她身體怎么樣了。
“嬌嬌妹妹近來身體可好些了?”
盛錦言將放在桌沿邊的劍,輕輕抽回劍鞘。
娓娓說道:“先前別國進獻的珍惜鹿茸,陛下賜給了太子,也不知太子從何知曉阿嬌體弱多病,故向陛下說明后,便將其賜給了盛府。”
“如今服了以鹿茸熬制的湯藥,身體好了許多,臉上有了血色,人也精神了?!?/p>
我放了心,卻又好奇太子身邊會有誰這般心細,知道盛家有個體弱多病的幺女。
“怎么了?”他握住我的手,見我一副心事的模樣,臉上浮現(xiàn)微微憂慮。
我擺了擺手,轉(zhuǎn)移了話題。
眼看日頭漸大,這不大會兒,我額上就冒出一層細細的汗珠。
盛錦言見狀便吩咐齊陽取了涼漿,隨后又溫柔的替我擦了汗。
不知怎的,我瞧他心里覺得很是愧疚。
爹爹當(dāng)眾拒了盛家的提親,拂了盛家臉面,而他對我、對將軍府卻沒有半分怨言。
如今見了我也只字未提拒親之事。
我紅著眼眶一下?lián)溥M他懷里,嚇得他有些無措。
耳邊傳來他一陣又一陣焦急的聲音。
他不停地問我怎么了,不停地問我是不是熱了身體不舒服。
可他越是如此我越是難過。
我哽咽了許久,才輕輕喚了他的名字。
“……盛錦言?!?/p>
他立刻回應(yīng)。
“我在。”
他的雙手一下一下的撫著我的發(fā),動作溫情的不像話。
“你等等我吧,等等我……我一定會讓爹爹同意我們的親事的?!?/p>
于是他輕喃了一句“好?!?/p>
“我等你?!?/p>
11
八月十九,天子壽宴,于青城殿大宴群臣。
爹爹攜著我和阿娘一同前往,這次壽宴參加的官員眾多,不過令我訝異的是,
——盛嬌也來了。
她怯怯地跟在盛錦言的身邊,病態(tài)的蒼白中透著些許紅潤,尤其在她一襲白底梅花裙的印襯之下,整個人顯得極為嬌弱,看上去似弱柳扶風(fēng),又似池中芙蓉。
一度令在座的人刮目相看。
許是從前沒有出過門,一下參加這么多人的宴席,盛嬌全程低著頭吃菜,半點不敢看著周圍的人。
弗陵今日在皇子中坐在離陛下很近的位置,他看見我和盛錦言只是笑了笑,再沒說話。
疏離的就像平時識得的滴水之交,毫無親密可言。
我郁悶的一口氣喝光了桌上的葡萄酒,阿娘氣的嗔了我?guī)拙洌乙矝]當(dāng)心聽,只是一個勁兒點頭。
殿上有個皇子在彈著琴,琴音緩緩,猶如行云流水,好聽極了。
陛下夸贊他,說他琴技揮灑自如,扣人心弦。
還說他年紀(jì)不小了,要替他尋門親事。
這下倒勾起我的八卦心思了,恍惚瞧見陛下眸光在場上所有貴女身上掃過,之間還頻頻與我對視了幾眼。
于是他指尖從我身上飄過,而后定定的指向了……
盛嬌?!
我心里一哆嗦,忙看清那殿上的皇子。
弗陵?!
陛下這也太會亂點鴛鴦譜了吧!弗陵因為盛錦言的關(guān)系,一直都把盛嬌當(dāng)妹妹看,如今算是個什么事兒?
“那小姑娘倒是沒見過,生的俊嬌清麗,是哪家的姑娘?”
“回陛下,此女是臣家中老三,喚作盛嬌。此前身子不好,一直在家中養(yǎng)著,今日是第一次參加宮宴?!?/p>
聞言陛下思索片刻,又道:“朕記起來了,先前太子說盛家有個女兒身體不好,想來便是了?!?/p>
陛下又笑,慈祥模樣對著盛嬌說,“盛家小姑娘朕將你許配給三皇子做妻子好不好?”
盛嬌輕咬著唇,臉上很是為難,少頃才道:“臣女……臣女不能嫁給三皇子?!?/p>
此語一出,令在場人都倒提一口涼氣。
陛下斂了笑意,“為何不能?”
“臣女已有心悅之人,若再嫁予三皇子便視為不忠,臣女不愿做那不忠之人?!?/p>
盛嬌伏跪在地上,久久不敢抬頭。
直到陛下饒有興趣的問她,“那你倒是給朕說說,你所言的心悅之人究竟是何許人?竟比朕的三皇子更入你心。”
頓時殿內(nèi)陷入一片沉寂,按陛下的意思,盛嬌就算是說出那人是誰,如若在場也定不會應(yīng)下她而惹陛下不快。
這還不是要緊,最怕她要是說不出來,只怕要冠上欺君的名諱。
我心叫不好,她平日都未出過門,怎么會對別的男子芳心暗許。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還真說出來了,那人名頭大的驚人。
她傾慕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朝太子——云溯。
盛伯父一下變了臉色,“陛下恕罪,小女年幼無知,竟愛慕太子殿下,望陛下寬恕?!?/p>
盛錦言瞧這形式不妙,也上前求情。我剛動了身子想要跟著去,卻被爹爹死死鉗住胳膊。他陰沉著臉,壓低了聲音,“不準(zhǔn)去!”
陛下臉色晦暗不明,皇后和太子皆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弗陵全程一言不發(fā),就靜靜的站在殿前,宛若冰雕一般。
陛下終于開了口,卻是對著太子說的。
“太子,既盛家姑娘心悅你,你作何感想?”那語氣平靜的可怕。
太子聞聲從席位走向了殿前,他恭敬有禮的朝前拱手一拜。
“兒臣已有太子妃相伴,如若今日接受盛姑娘的心意,他日只能做側(cè)妃,怕是會委屈盛姑娘。”
陛下蹙起眉頭,語帶惋惜,“太子說的有禮,確實不能委屈了盛嬌姑娘?!?/p>
旋即又瞧了自始一直在殿前的弗陵,“不若再看看三皇子,這三皇子也是朕眾多兒子里極為優(yōu)異的一個,比之太子也是夠的。”
四下群官,為了迎合陛下的心思,霎時間都紛紛夸贊起三皇子,談笑間全是肯定。
明擺著陛下鐵了心要將盛嬌許配給三皇子,盛伯父瞧這形式已定,只好好使了眼神給盛嬌,讓她叩謝皇恩。
盡管身為人父,盡管他萬般想讓自己的女兒嫁給心中喜愛之人,但在天子威嚴下,這一切都不得不舍棄。
盛嬌眼中匯了些許水汽,步履蹣跚的到了殿前,行了跪拜禮,“臣女……臣女……”
她猶豫再三,卻總下不定決心,最后索性咬緊了牙,緊閉了眸子,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回道:“臣女只愿嫁給太子,即便是側(cè)妃。”
與此同時,爹爹輕吁了一口氣,抓緊我的手都一下送了不少,他似乎……很滿意盛嬌的回答。
陛下臉色難看至極,盛伯父和小錦亦是。我很是不解盛嬌對太子竟執(zhí)著到了這般地步,不惜違抗圣意。
“那便允你做太子側(cè)妃吧,擇日便入東宮?!?/p>
陛下痛快地答應(yīng)了,只是他瞧太子的眼神為何有些痛心?
至此一切又歸于歡笑,享受著美酒佳肴,皇子們又依次為陛下祝壽,青城殿整個歌舞升平,好不熱鬧。
出宮的時候,弗陵跟了出來,我一腳進了馬車一點也不想見他。
“我知你氣我,明明與嬌嬌只有兄妹之情,方才卻不向父皇解釋,可父皇是天子,他的話沒有誰能反抗?!?/p>
我一下掀開車簾,心里窩著火。
“那你就能冷漠的一句話也不說?是!陛下是天子,可天子也有情理。方才你只要解釋一句,也不會讓盛家今后在陛下眼中變得……”
“阿喬!圣意豈是你能妄加揣測的?”
爹爹厲聲打斷我的話,又為我方才的失禮向弗陵道歉。
路上我心里一直憋著一團氣,奈何無處發(fā)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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