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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費

作者:庫爾特|發(fā)布時間:2022-10-25 10:58:44|字數(shù):5679

  京城人人皆知,當今皇子衛(wèi)延盛風風光光的迎娶了舒家長女,舒長清。

  那一日的十里紅妝可謂是鋪滿京城街道,極度盛寵再也不僅僅是說書先生口中的風景,而是衛(wèi)延盛一點點為舒長清在京城蓋出來的。

  城中貴女們都艷羨舒家長女一門好婚事,從此搖身一變皇子妃??蔁o奈就算她們羨慕嫉妒的眼睛都紅了,手帕子都快擰爛了,卻也沒人會在背后嚼舌根,說上半句這婚事的不搭。

  誰都知道舒家手握兵權(quán),舒家家主和長兄弟們,哪個不是在戰(zhàn)場上立下赫赫戰(zhàn)功?平定邊疆騷亂,內(nèi)定潛在叛徒,舒家都立下了不少功勛。

  更別提舒家家主年輕時,更是只身縱白馬,提一柄血刃白銀長槍,殺入敵營深處,以一只眼睛的代價?;亓水斀袷ド?。

  如今圣上對舒家盛寵不斷,深信不疑,甚至連皇子妃的候選人都沒列舉幾個,直接就欽定了舒家。

  倘若舒家長女若是貌丑了些,才學(xué)疏淺了些,那么貴女們倒也不必如此妒忌忿忿;可偏偏舒長清稱得上是京城才女,大家閨秀;容貌端莊秀麗,恪守禮節(jié),自小便是那別人家的閨女,是從小被大人們樹立的榜樣。

  更何況舒長清與衛(wèi)延盛自小相識,有青梅竹馬的緣分在先,此刻結(jié)姻,更應(yīng)當是緣上添喜。

  如此,這婚姻,稱得上是男才女貌,門當戶對。

  只不過舒長清自己知曉,這不過是外相。

  褪去了那些被他人處處稱贊的假象,留給她的,不過是大婚當晚被挑開蓋頭后,衛(wèi)延盛一聲冷笑。

  那晚她應(yīng)當是羞澀的,少女皆懷春,舒長清也不例外。大婚那日她已按嬤嬤說的,一整日未進滴水粒食,縱使頭上壓著沉重的頭飾,也挺直著脊背,以素來毫不出錯的禮儀風范走過了所有場合。

  過長街,跨火盆,拜堂成親。

  可當眾人哄笑散去,丫鬟們退下并貼心的關(guān)上了門窗,隱隱紅燭倒影跳躍,她坐在新床上的核桃瓜棗中間,蓋頭被掀起后,她只聽得衛(wèi)延盛一聲冷笑,和一句漫不經(jīng)心的:

  「好了,別裝了。你不覺得倒胃口嗎?」

  這話在舒長清心里激起層層浪,幾乎一瞬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多年端莊的教養(yǎng)讓舒長清不會輕易失態(tài),所以她只是穩(wěn)了穩(wěn)心神,抬頭溫和的看向自己的夫君。

  「夜深了,不如夫君先同臣妾飲過合巹酒,爾后再……」

  她話未說完,衛(wèi)延盛便不耐煩的蹙眉,那張英俊的臉龐上清楚的寫滿了厭惡。

  「做給外人看的東西你還沒演夠?這門婚事本來就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有必要演戲演到底么?舒家女,你莫要得寸進尺?!?/p>

  也許是得寸進尺這個詞用的過于陰陽怪氣,讓舒長清立刻就明白了衛(wèi)延盛的意思;縱使有著粉脂點綴,卻還是讓她不自禁的白了白臉色。

  與自己成親,竟讓他委屈至此,甚至連行得一個完整的婚禮,于他而言,都算是得寸進尺么?

  久久沉默下,衛(wèi)延盛像是不滿意她的安靜,繼而又開口道。

  「我本不愿苛責于你,畢竟我們也算是自幼相識,有過青梅竹馬的緣分。我敬你如妹妹,時常惦念你的好;你我本就應(yīng)當如此以兄妹相稱,各自嫁娶,幸福的過完余生??赡闱Р辉撊f不該,在知曉了我與嬌嬌兒的事后,還恬不知恥的以你舒家的手段,強迫了這段婚事?!?/p>

  他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理所應(yīng)當,言語里的惡毒幾乎要化作鋒利無比的劍刃,一下下往她心口挖去。

  舒長清垂著眸子,唇瓣哆嗦。

  她沉默,長久的沉默著,像是不愿反駁,像是無法反駁。

  她越是不開口,衛(wèi)延盛眼底的嘲諷便又是多一分,他便愈發(fā)肯定,是舒長清假借家族之勢,強迫了這門婚事。

  打小他就明白的,舒長清對他的感情不僅僅是兄長之情;那雙常常跟隨著他的眸子里含著別的情愫。

  這份感情在舒長清還年幼的時候尚且無法好好的隱藏,表達的明顯且炙熱,卻讓同樣年幼的衛(wèi)延盛無所適從。

  舒長清在他心中,一直是鄰家妹妹的存在,別無他想。

  因為衛(wèi)延盛過往里最先瞥見的那一抹艷紅,那一抹暖陽下綻放的無拘無束的笑意,才是徹底驚艷了衛(wèi)延盛整個年少時光的存在,那個他愛了十年的女孩。

  沈嬌。

舒長清很快肩負起府上的所有事情,上至處理府內(nèi)要事,下到解決下人瑣碎,她都辦理的井井有條,毫無紕漏。

就連覲見皇后,她也精心挑選了合適的禮品,以宮廷嬤嬤都挑不出錯的禮儀姿態(tài),和皇后交談了足有大半個下午。

皇后掐著程度試探的詢問了婚事當晚,舒長清恰到好處的羞紅了臉低頭,露出小女兒家的嬌俏姿態(tài)。那一副含春羞澀模樣,早已代替了千言萬語。

皇后了然,終于放下心來?!溉绱松鹾谩緦m到底是女人,這些事上多些考慮是應(yīng)該的。你倘若能早早生個孩子,那對你地位上的鞏固是極其有幫助的?!?/p>

語半,皇后似乎頗為愛憐的抬手輕撫舒長清面頰一側(cè),指腹捻著替她挽起額角碎發(fā),眸子里隱藏著舒長清有些看不太明白的神色。

「長清,本宮也算是看著你長大,待你更是如親生女兒般。你且聽本宮一句勸,倘若延盛這孩子若要納娶妾室,你自隨他去便是,切莫要為一些小事而鬧了笑話。你如今是皇子妃,是容不得出錯的存在,府內(nèi)府外多少眼睛盯著你準備看你犯錯,你斷不能讓他們瞧見,知道了嗎?」

舒長清看著皇后的眼睛,將含在嘴邊的那句“我與殿下未曾洞房過”終究還是咽了下去,緩緩地點了點頭。

這一輕輕點頭許諾,皇后卻像是松了極大一口氣似的,疲憊的向后靠去,攏手遮住雙眸垂頭。

「如此便好…如此甚好。你從小就是個令人省心的孩子……本宮乏了,今日你且先回吧?!?/p>

有宮女欠身領(lǐng)著舒長清往宮外走去,穿過層層紅墻,直到馬車離開大門,身后的宮門沉重關(guān)閉,舒長清這才堪堪回神,心口止不住的翻上酸澀的難過。

這令人喘不上氣的心情過于沉重,一時間竟然讓舒長清有些不知所措;在狹小的車廂內(nèi)她獨自一人,眼眶里蓄滿打轉(zhuǎn)的淚,視線模糊大片,卻終究還是咬咬牙,用帕子擦壓過眼底,在淚珠于臉上留下痕跡前擦拭干凈。

衛(wèi)延盛厭惡自己至此,于新婚之夜拋下自己,當著守門丫鬟的面揚長離去,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臉面。

若不是守門丫鬟是自己的陪嫁丫鬟阿蘭,舒長清或許真的要狼狽的受流言蜚語影響了。

但或許這多多少少漏傳了一些到了皇上耳中,第二天在自己同衛(wèi)延盛前來覲見皇上皇后時,衛(wèi)延盛便被皇上單獨叫走了去。

也不知說了什么,說了多久,只是舒長清回府之時,衛(wèi)延盛便已早早歸府。

據(jù)小廝打聽,衛(wèi)延盛從宮中回來后便面色極差,下唇被咬的毫無血色,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砸了不少東西。

舒長清遣丫鬟往書房里送了幾次吃食,又叫小廝在書房四周連夜挑燈,在不少丫鬟小廝的目光下,回房中點燈靜心謄抄一夜佛經(jīng)。

第二天,舒長清身邊的大丫鬟阿蘭對府中下人稱,昨日進宮,陛下對皇子提及江南水患已決堤崩潰,兇猛洪水弒民數(shù)千,投金千萬卻被潛在的貪官污吏們蠶食;殿下心系百姓,憂國憂民,一時恨自己無法親身改變民眾命運,于書房苦讀思慮整夜未宿,而自己則素衣跪坐謄抄一夜佛經(jīng),愿為水患受災(zāi)民眾祈福。

流言一出,很快便從府里流傳到了坊間,且越說越玄乎,越傳越奇特,硬生生將衛(wèi)延盛塑造出了一個明賢皇子的模樣,心系天下憂國憂民,風頭居然一時大盛,口碑甚至超過了太子,還有不少人紛紛稱贊兩人是天作之合,天造地設(shè)。

衛(wèi)延盛知道這是舒長清的手段,但他不可能會為了下舒長清的面子,而白白浪費掉宣傳自己好名聲的大好機會。

衛(wèi)延盛雖然討厭舒長清,甚至厭惡她,但他心里有比愛情更重要的東西:權(quán)力。

趁著這個風頭,衛(wèi)延盛的幕僚們暗地里又推波助瀾了一把,借機打壓了一下太子黨的那些死對頭們,又以皇子衛(wèi)延盛的名義對水患區(qū)域施以援手,散發(fā)食糧衣物。

一時間,人們對衛(wèi)延盛更是紛紛稱贊。

緊接著,一個月后。

沈家三嫡女,沈嬌出嫁給今年的狀元郎杜斌。

而衛(wèi)延盛,則在沈嬌成親的當晚消失不見。

那晚阿蘭悄悄來到主院內(nèi)向舒長清通知,殿下不在書房,也未曾收到殿下要出門的指示。

舒長清點點頭,示意阿蘭此事不能叫他人知曉,要封好眼線。

阿蘭退下后,舒長清淺淺嘆了口氣,坐在院子里久久未動。

直到手里茶杯徹底冷下,頭頂肩上落滿桃花瓣。

他那日如此癲狂,原是因為從陛下那里得知了這門婚事。

陛下應(yīng)當是想讓殿下徹底死心,不可再為兒女情長毀了其他??上У弁跣膮s終究是沒琢磨透他人尚且敢為愛情奮不顧身的勇氣。

舒長清深深吸了口氣,抓著杯子的手緊了緊。

不能失態(tài),不能犯錯,不能露出一絲叫他人可以抓住的把柄。

今日……本應(yīng)當是自己的生辰的。

舒長清出生的時候,命數(shù)并不好。

青云寺的大師替尚在襁褓中的女嬰算了一卦,算出這女嬰將來命運坎坷,多受蹉跎,且處處有難,若是行事不妥,還會有血光之災(zāi)。

這卦一出,脾性急的父親就差點拿起他的槍桿來捅了這大師,母親則凄凄切切的痛哭起來。

舒家女兒就這么一個,還算得如此命數(shù),這叫人怎么接受?

大師斟酌著,又是念念有詞又是畫符潑酒,終于給夫妻二人出了個主意。

對外宣稱個假的生辰八字,一個吉時,一個有福的八字;對內(nèi)則將此生辰寫在黃紙上燒成灰,給女嬰喝下,并要夫妻二人從小教女孩行事端正,不碰武不動刀,止步于書房,停留于閨閣,由此才可堪堪逆天改命。

舒家夫妻忙不迭地答應(yīng)。

舒長清小時候不懂得母親為何總給自己尋來最嚴厲的管教婆婆,一舉一動都要像是被戒尺衡量似的行動;若有分寸不妥,便是厲聲訓(xùn)斥和掌心挨打,直讓舒長清眼淚汪汪,委屈難言。

一次幼時,也許是孩童天性,舒長清終于忍不住管束,在一次熱鬧集會的日子里,偷偷溜出了府。

那一日在舒長清的記憶中永遠鮮活明亮,處處是明艷的色彩;縱使日后多少次她路過了同樣的街道小攤,卻再無當時的心情。

那一日尚年幼的她好奇貪婪的注視著一切,享受著屬于孩童的放肆樂趣,徹徹底底的體味了一把快樂的滋味。

但在鬧市街頭,一個獨行的小女孩到底是會引起歹人的注意。

在舒長清還沒回過神來,她的胳膊就被人抓住了,捏的生疼,以足以讓她跌跌撞撞的力度扯著;一個佝僂的婦人兇神惡煞的沖她吼,「賠錢貨,你又往哪跑去?莫要再鬧,隨娘回家!」

她驚恐的眼淚都要掉出來,支吾拒絕,可零碎的語言根本斗不過那婦人,讓她只能無助的被拖拽著走。

直到有人反方向拽住了她。

那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穿著華貴,一臉意氣風發(fā)。他一邊牢牢拽著舒長清另一只手,一邊嗤之以鼻的對那婦人開口。

「這姑娘生的如此膚嫩貌美,怎的會是你這干癟婦人的孩子?你莫不是個拐孩子的人伢子吧?!?/p>

那婦人頓時惱了,嚷嚷著讓小男孩莫多管閑事,甚至還裝模作樣的抬手要打人。

不過很快就被一群暗衛(wèi)摁住了。

那時舒長清才知道,那時救了她的是當今三皇子,年僅九歲的衛(wèi)延盛。

他救了他,又送她回府,臨走前還笑著同她說,外面危險的很,小姑娘莫要隨意外出。

舒長清只記得自己呆呆的看著衛(wèi)延盛離開,似乎什么都反應(yīng)不過來。

之后的事,便是自己被母親哭著打了許久。

那還是自己第一次見母親哭成那樣,全然沒了平日的模樣,對自己又哭又罵,又是撂下狠話,說不愿再要自己這個孩子。

直到自己也終究是慌了,哭喊著抱上母親的腿,垂頭認錯,再與母親一起抱著痛哭。

后來,后來母親和年幼的自己說了許多當時無法理解的事情;唯一清楚記得的,那便是自己原本的生辰時刻,是個糟糕到所有人都想要隱瞞的秘密。

而后愈發(fā)長大,自己也漸漸可以理解父母的苦衷了。舒長清并不恨父母,相反,她覺得這很好,這對她來說,父母做了正確的決定。

她久坐在桃花樹下,靜靜的守著那壺冷下去的茶。

身后凌亂的腳步聲傳來,有人從背后猛的抱住了她,刺鼻的酒味襲向她鼻腔。

是衛(wèi)延盛,不知何時回了府,又不知何時入了院門。

舒長清還在思考他這一路是否叫太多人看見,自己明天又要如何替他遮掩。她的思緒被打斷,衛(wèi)延盛慵懶的嗓音貼在她耳邊響起。

「西貢的月牙白……不錯,好品味?!?/p>

男人的嗓音里帶著醉意,有一絲酥,吹在耳邊癢癢的,叫舒長清垂下眸子,下意識躲了躲。

「殿下若想品嘗,臣妾便再沏一壺;這壺已經(jīng)冷了,喝了對身體——」

她話音未落,男人便抓起冷茶,就著壺嘴一飲而盡。

茶水從他嘴角淌下,在舒長清的肩頭打濕一小片。

令人不適的冷意。

「冷茶只配遲來者,倒適合我了?!剐l(wèi)延盛自嘲的笑,隨手摔了茶壺到一旁后,猝不及防的撈抱起舒長清,跨步往屋內(nèi)走。

舒長清倒抽口氣,卻不敢吱聲,只是緊緊摟住了衛(wèi)延盛的脖子。

她不敢叫嚷,生怕引來不必要的關(guān)注。

屋內(nèi),衛(wèi)延盛扯下床簾薄紗,壓在舒長清身上。他沒有急切的動手,只是一動不動了片刻后,似醉非醉的忽然問了一句。

「你到底圖我什么呢?!?/p>

舒長清垂眸?!傅钕律畹檬バ模水斀窕饰晃ㄒ缓线m的后繼者人選。舒家代代為黎國守衛(wèi)邊疆,臣妾愿與殿下結(jié)姻,以示舒家忠誠,以表未來……」

她話語未落,面上一側(cè)忽然重重的挨了一耳光。

衛(wèi)延盛或許并沒有用那么大力氣,也許對衛(wèi)延盛來說他大概根本沒用力;但那耳光還是抽懵了舒長清,在她面頰一側(cè)上迅速留下了通紅的指印。

她慢慢的,慢慢的回頭,對上了衛(wèi)延盛猩紅的,盛著醉酒后明顯怒意的眸子。

「就因為這些可笑的理由,你們便要棒打鴛鴦,拆散他人……你們有心嗎?你有考慮過我的心情嗎?我不是你們攀附權(quán)勢獲得圣寵的工具,我愛的女孩今晚將歸于他人,而我卻不能作為她的男人度過余生!」

他越說越激動,怒意到后面根本壓不住。

泄憤似的,他撕開了舒長清的衣裙。

在綿長的疼痛交織下,舒長清感覺自己現(xiàn)在無非是一副空蕩蕩的軀殼罷了。

她盯著頭頂上微微搖晃的簾子,眼角有微涼的淚流出,很快隱沒于她的發(fā)間。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她回憶起自己幼時第二次見到衛(wèi)延盛的時候,他們隔著宮宴的桌子對視,那個小男孩沖她眨了眨眼睛。

她回憶起自己偷偷告訴了衛(wèi)延盛自己真正的生辰,忐忑不安的女孩生怕被男孩厭惡或者視作不詳,卻在幾日后,自己真正生辰的那一天,等來了男孩親手挑選的禮物。

那是一把桃花簪,樸素卻簡潔大方。

她記得男孩塞給了自己禮物,一臉意氣風發(fā)。

「我斷不能允許他人如此對待你的,哪有那么多迷信的話?呸,一群糊涂人罷了!你的生辰好得很,此刻正值桃花開,怎會有不詳血光之兆?」

那時候的衛(wèi)延盛,在自己眼里閃閃發(fā)光。

她回憶起這個閃閃發(fā)光的小英雄,在那不久后,一臉驚喜的貼著耳朵偷偷告訴她,他喜歡上了沈家的那個姑娘。

她記得他說,「長清,我將來定要娶她。」

今夜,偌大京城,萬家燈火。

沈家三嫡女與當今狀元郎杜斌成親同房,喜結(jié)連理。

三皇子府,舒家長女第一次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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