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免費
作者:胖大橘|發(fā)布時間:2022-10-25 11:01:30|字?jǐn)?shù):6661
稗城是西南地區(qū)的小城市。
一年里,總是有二分之一的時間在下雨,空氣潮濕,擰一把衣角就能攥出水來。
此時正是雨季,綿密的雨絲肆意下落。
雨幕中,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
他沒有打傘,濃密烏黑的發(fā)已被浸濕,緊貼在瓷白的肌膚上,水珠順著頜角下滑,混合著雨滴,悄然墜落至鐫刻姓名的石板上。
他身上穿的純黑小西裝,是廖星早上為他挑選的,而此時,已然濕透。
廖星打著傘,站在遠(yuǎn)處看著墓碑。
那里裝著她的母親和小男孩父親的骨灰,但好笑的是,她和這個雨中的小男孩沒有一絲親緣關(guān)系。
他們在很短的時間里被迫成為姐弟,然后又被迫,成了對方唯一的親人。
所以生活有些時候遠(yuǎn)比故事精彩,雖然有些時候精彩過了頭。
但沒關(guān)系,這都和廖星無關(guān),她只需要完成她的任務(wù)。
雨勢漸大,江茗還是站在那兒,背脊挺直,凝視著墓碑。
依照偶像劇的習(xí)慣,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陪著江茗一起打傘,或者一起淋雨,再來兩句感人肺腑的真情流露最佳。
可廖星實在是沒心情。
雖說這個任務(wù)世界勉強算得上偶像劇,可她又不是女主,就應(yīng)該安安靜靜地縮著。
她可不想淋雨。
太丑了。
至于淋成落湯雞顏值依然抗打,那是男女主的buff,和她這個外來入侵人員沒有半分關(guān)系,保不準(zhǔn)這個世界的天道一個不高興,一道雷劈死她也有可能。
廖星正發(fā)著呆,一道白色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巧了,說女主女主到。
干凈漂亮的小女孩,約摸十歲,有著濕漉漉的杏眼。她穿著白色連衣裙,外套白色小斗篷,舉著一把天藍色的大傘,笨拙地替江茗遮雨。
二人仿佛自帶特效,直徑兩米都閃著光,廖星覺得自己實在是礙眼。
她試探地看向江茗,小少年還是站著,既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
小女孩明明與他在同一把傘下,他們的衣角幾乎相碰。
可江茗似乎是罩上了一層堅硬的殼子,困于他自己制造的牢籠。
但這些都沒關(guān)系,作為該世界的男主,他遲早會真香。
然后黑化,囚禁一條龍服務(wù)。
作為一本偏暗黑且套路千篇一律的言情小說,本文卻有一個非常奇怪的點。
女主角三觀極正,她沒有在男主的囚禁中患上“斯德哥爾摩”。
直到故事完本,女主還是沒有愛上江茗。
結(jié)局男主惱羞成怒,他倆雙雙嗝屁。
廖星舌尖頂了下腮幫,想起了她的任務(wù)。
〖主線任務(wù):改變故事為大團圓結(jié)局,改變故事基調(diào)為溫馨〗
〖支線任務(wù):讓男主江茗感受到愛與和平?!?/p>
她翻了個白眼,讓黑到骨子里的男主學(xué)會愛與和平。
這任務(wù)就特么離譜。
廖星在心中大抵想了想攻略雛形。
雨還是滴滴答答地下,男女主還是遺世獨立地站著。
……腳不麻嗎站這么久?
況且這倆年紀(jì)這么小,一時也生不出多旖旎的氣氛。
她狠心做了棒子,上前幾步,牽住江茗的手腕拉走了他,打散了這對鴛鴦
哦不……應(yīng)該是小雛雞。
廖星笑盈盈地同小女孩道別:“小妹妹,回家去吧,找你鄰家的大哥哥玩兒,他正準(zhǔn)備了零食在等你回去?!?/p>
回去找你的青梅竹馬男二號吧,離江茗這個死變態(tài)遠(yuǎn)點,保住小命要緊。
她順勢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發(fā)絲軟軟,手感極好。
廖星笑意更深。
試問可愛獨立,沒有斯德哥爾摩的女主誰不愛呢?
在小女孩疑惑的注視中,廖星牽著她的新晉便宜弟弟快步遠(yuǎn)去,遠(yuǎn)離悲涼安謐的墓地。
江茗感受到手腕的灼熱柔軟,厭惡地皺眉,掙扎著想要掙脫廖星的桎梏。
這樣的距離對他來說太近了,他不喜歡。
況且,就算有人牽住他的手,也不應(yīng)該是廖星。
廖星應(yīng)該是那個四年前來到他家的父親情fù的女兒,仗著長他六歲明里暗里使絆子的瘋子。
他的父親厭惡他曾經(jīng)的妻子,所以也厭惡他,任由廖星的小動作。
她總是大聲地驚嘆于一切常見的東西,明明淺薄卻要裝作一副老成模樣。
他們互相憎惡,相處四年,除卻相互間的嘲諷,連眼神都很少碰上。
而這個惹人厭煩的廖星,現(xiàn)在牽住了他的手,強硬地為他扣上了一頂黑色鴨舌帽。
她沒有看他,聲音輕柔:“不想和我同打一把傘,就把帽子戴上。”
少女頓了頓。
“但你最好學(xué)會和我同打一把。畢竟,我們只有對方了。”
江茗:“……”
他感到奇怪,他不需要這個所謂的對方,他一個人同樣可以。
但他沒說。
廖星滿意自己的溫情攻勢,為了讓江茗感受到愛與和平,她決定從現(xiàn)在開始,要給予他母親般的慈愛。
她有點緊張。
畢竟第一次做媽,她沒經(jīng)驗,很慌。
從墓地前往城郊的出租車費離奇的貴,幾乎榨干了廖星僅剩的錢。
她本來小金庫還算充實,但那塊四四方方的墓地說是風(fēng)水極好,原主又出乎意料的是個孝順女兒。
更別說墓里的爹媽還留下來一屁股債。
她雖然是個快穿任務(wù)者,可系統(tǒng)常年不見蹤影,錢這個事兒也是真的難以解決。
至于江茗,她問過了,大少爺只顧著偏執(zhí)變態(tài)了,沒有存錢這一技能。
住的地方倒是勉強解決了,城郊的一處危樓,既便宜又隱蔽,剛剛好適合他們這對破產(chǎn)姐弟。
兜里的錢交完水電房租,還買得起幾袋泡面。
廖星現(xiàn)在在糾結(jié),喝什么西北風(fēng)比較好。
他們住的小危樓在頂層,江茗知道父親去世后他們?nèi)兆颖囟ú缓眠^,但沒想到,居然困難到這種地步。
樓梯口汗味,煙味,以及腐爛潮濕的味道混合,令人發(fā)嘔。
鐵門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紅銹,一碰就開始掉渣,廖星費力地開了門。
屋里還算是干凈,一室一廳,只有一張床,一張木質(zhì)沙發(fā)和簡單的小桌椅。
寒酸得賊都懶得撬門。
江茗沒有跨入,站在門口。
此時已是傍晚,雨停后陽光照耀,黃色日光下,空中漂浮的塵埃清晰可見。
一口估計就得被嗆死,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他不想進去。
變故來得戲劇突然,無論江茗此時是多么高智商,多么成熟,他也到底是個剛上初中的小屁孩。
還是個窮光蛋小屁孩。
廖星想,窮光蛋弟弟大概是在懷念從前的美好時光。
她慈愛地搬了張小凳子,溫柔囑咐:“我來收拾一下,里面灰大不干凈,坐外面等吧阿茗。”
既然緬懷了過去,總要展望未來。
紀(jì)念搬家的大喜日子,她親自下廚,做了頓大餐。
親手泡了包紅燒牛肉面。
端去給門口的大爺,發(fā)現(xiàn)大爺沒賞臉坐椅子。
的確,金貴的屁股坐不了冷硬的木凳。
廖星有些氣,好歹她還鋪了層軟墊,逼格提了那么多。
熊孩子太難伺候。
她累了,真的。
傳說,每一位言情文男主都酷愛留一個孤寂冷清的背影,就算還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兒。
殘破的墻面有雜亂的草葉攀爬,夕陽余暉漸漸隱沒,江茗背著光,只留給她一個高傲的后腦勺。
濕漉漉的外套脫了下來,扔在了凳子上。
初秋微冷的天氣,他穿著白色襯衣,顯得很單薄。
不經(jīng)意間,江茗雙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微微弓起身。
江茗有嚴(yán)重的胃病,甚至于最后發(fā)展成為了胃癌。
死得很早,如果廖星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是二十四歲。
原主在文中大概就是在這個時候跑得沒了影兒,更別提他快死的時候了。
男主事業(yè)如日中天,死后卻連哭喪的人都沒有,他什么都不要,只是逼著女主一起去死。
廖星感到很奇怪。
如果愛人愛得幾乎偏執(zhí)變態(tài),這么深的愛意怎么會舍得殺了那個人?
至少她不行,就算是傷害自己,她也絕對不會傷害愛的人。
變態(tài)男主的想法她不想猜,也猜不出。
先想想日子該咋過才是正題。
……
廖星面無表情地嗦了口面。
仔仔細(xì)細(xì)盤算了自己僅剩的私房錢。
便宜弟弟死是不可能死的,死了主任務(wù)失敗她也完蛋,直接就被遣返主系統(tǒng)接受懲罰去,一點兒翻盤機會也沒有。
她得供菩薩似的養(yǎng)弟弟,貫徹愛與和平。
泡面是不能夠了,廖星尋思給大爺煮碗粥差不多。
江茗僵硬地坐在木椅上,椅子擦得幾乎發(fā)光,屋里也被打掃得一塵不染。
簡單的幾樣家具,居然能擺放出溫馨感。
廖星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他端著手中暖暖的粥,百思不得其解。
一個人在極短時間里發(fā)生巨大改變,他懷疑廖星受打擊太大,精神分裂了。
如果真是這樣,和一個瘋子同處一個屋檐下顯然存在著安全隱患。
更何況是個討厭的瘋子。
他一天沒吃東西,忍著胃疼看廖星忙上忙下。
他知道廖星很窮,租了這么個狹小逼仄的房子。
廖星也明里暗里試探著問過他,是否還有零花錢之類的,他否定,但其實不是。
他其實還有一筆錢,足夠他一個人生活。
他潛意識不想告訴廖星,或許是因為不喜歡這個人。
“發(fā)什么呆呢?吃啊!”廖星用筷子頭敲了敲江茗的手背。
江茗像受驚的小動物般飛快收回手,惡狠狠地看著她。
廖星發(fā)怵,
男主眼神忒嚇人。
江茗還是不動尊手,甚至靠在椅背留給她一個宛如雕刻般立體流暢的側(cè)顏。
滿臉寫著:“爺很高貴,稀粥不配?!?/p>
廖星面部抽抽了一下,壓住翻白眼的沖動。
有本事肚子別響啊,臭弟弟。
江茗十二歲,剛上初一。廖星大他六歲,前不久剛剛高考完,現(xiàn)在這個時間,她高他許多。
廖星彎下腰雙手撐住桌面,低頭俯視坐在椅子上,環(huán)抱著雙臂的男主大爺。
江茗白皙的皮膚沒有一點瑕疵,額角耷拉著幾縷細(xì)軟微棕的發(fā)絲,眼眸低垂,嘴角抿起。
感受到廖星的目光,他不自然地后靠,避開她垂落的發(fā)絲。
廖星有些扛不住。
十二歲的位面男主,臉上帶著點點嬰兒肥,可愛軟糯得有點犯規(guī)。
有個便宜弟弟還是蠻養(yǎng)眼的,雖然傲嬌了點兒。
她帶著笑意靠近,伸手逗他。
江茗努力后仰,皺起眉頭,厭惡地避開。
“你干什么……”他的話被眼前的場景打斷。
少女俯身看他,一雙杏眼又圓又亮,隱隱帶著笑意。
寬大的T恤衣領(lǐng),隨著她的動作敞得更開,露出了白膩的晃眼的肌膚,還有香艷的、微微漏出的起伏弧度。
因為剛剛做了家務(wù),幾滴汗珠自她的臉頰掉落,滑入胸口,最終隱于那道溝壑之中。
紅色上泛至他的雙頰、耳根。
廖星渾然不知,依然笑盈盈地看著他,甚至湊得更近。
江茗避無可避,狠狠推開眼前的人,跑進了唯一的小臥室,重重關(guān)上門。
他背靠門板喘氣,眼前似乎還是那片亮眼的白。
江茗捏緊拳頭,
不知羞恥!
廖星被推得發(fā)蒙,腰撞上桌角。
她怒了。
死要面子,傲嬌死你,喝西北風(fēng)去吧!
她就算是死,從這兒跳下去也不伺候臭屁男主了!
……
………
廖星欣賞了一會自己的漂亮臉蛋,準(zhǔn)備出趟門給可愛弟弟買點生活必需品。
別問為什么真香。
誰讓她,是個慈母般的好姐姐呢?
狗江茗,感動吧!見識見識我宛若小白花般的愛與和平吧!
……兩小時后
廖星抱著薄毯憋屈地擠在硌得人發(fā)慌的沙發(fā)里。
事實證明,生活必需品打動不了弟弟。
狗江茗總是能夠猝不及防地變得更狗。
年輕強壯的弟弟睡溫暖大床,年長瘦弱的姐姐擠在冷硬的長椅。
她估摸著按這個簡介說不定能拍一部八十幾集的家庭倫理大劇。
就叫《我做姐姐那幾年悲慘的人生》
……
很顯然,廖星對瘦弱這個詞有很大的誤解。
和狗弟弟過了接近半個月抬頭不見低頭也不見的生活。
感情顯而易見沒有半點升溫。
廖星慈愛的母性眼光幾乎已經(jīng)蹉跎成了死魚眼。
她惡狠狠地刷著手中的碗。
他祖宗的江茗每天就跟個吃飯機器一樣,開門,吃飯,關(guān)門,看都不看她一眼。
粗使丫鬟好歹還發(fā)工資啊,靠!
廖星刷碗的速度放慢。
她其實不擔(dān)心男主的態(tài)度,她時間還久,可以慢慢來,要是男主用不了幾天就當(dāng)她為知心大姐姐,那才是真的奇怪。
她擔(dān)心的是,江茗快要開學(xué)了。
廖星來到這個世界改變故事基調(diào)和走向,用的是原主的身份。
原主在書中劇情微乎其微,描寫塑造幾乎為零,甚至沒有出現(xiàn)在主線。
所以廖星能夠隨意地進行攻略和更改人物人設(shè),沒有原劇情的限制束縛。
但江茗不一樣,他是男主。
他的一言一行都會受原劇情潛移默化的影響。
廖星的確是能夠改變故事,但她要保證故事情節(jié)邏輯不崩壞,大的故事節(jié)點不被遺漏。
否則,世界線會面臨崩塌危險。
如果系統(tǒng)沒有沉睡,她的精神力還在的話,或許她不會怕。
但是,至少現(xiàn)在,她承擔(dān)不起世界線崩塌的后果。
大約三天后,男主應(yīng)該到圣德私立中學(xué)讀書。
那里,是男女主糾纏的開端。
但這也不重要,廖星有對策。
主要是,
她負(fù)擔(dān)不起費用。
這么窮的快穿任務(wù)者想必她是第一人,哭了。
圣德中學(xué)學(xué)費貴得嚇人,還好江茗死去的老爹已經(jīng)付清了這一學(xué)期的,不然她賣腎……
哦不,就算賣身
她也付不起呢!
不說了,樓下小飯店幫工的工資不錯,她要去洗盤子為大爺湊生活費了。
家里洗完外面還有。
她可真是個洗盤子小天才呢!
廖星提前預(yù)支了工資,開學(xué)那天,她送了江茗到學(xué)校,離別的時候甚至摸了摸江茗的頭。
雖然被無情躲避。
“小阿茗要好好學(xué)習(xí)哦,姐姐在家等你呦?!?/p>
廖星慈母笑。
江茗想嘲笑。
姐姐個狗屁。
廖星不能改變江茗來到圣德中學(xué),但她能給男主換班。
穿了這么多位面,她已經(jīng)學(xué)會鉆位面的空子了。
自己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不出意外的話,初中三年男女主都玩不了同桌/前桌/后桌的你這種游戲了。
想想都暗爽。
她去女主所在的A班盯了大半天,孩子都到齊了也沒見女主到。
不應(yīng)該啊,她想。
還想打探打探情報來著。
等到老師都來了,問了后發(fā)現(xiàn)女主根本沒有入學(xué),聽說是要換一個。
廖星知道,那是男二號所在的中學(xué)。
她的手狠狠一抖。
她現(xiàn)在很慌,非?;?。
女主線大劇情直接偏離是要鬧哪樣?
不會是她干的吧,說了句話就蝴蝶效應(yīng)了?女主角這么聽她的話就離譜!
應(yīng)該,不會的,吧?
除了她還有誰啊,靠!
廖星直覺下一秒自己就會被天道劈成渣渣,灰到處飄的那種。
害怕地流下眼淚。
可能是天道老糊涂了,她等了將近一個月,也還是沒等到懲罰。
這期間她經(jīng)歷了一份工到四份工、滿頭秀發(fā)到瘋狂掉發(fā),以及給男主錢遭江茗以有存錢理由拒絕,但還是堅持每月打錢的看似慈母實則智障的種種迷惑行為。
攻略很困難,但還是有一定成效,至少現(xiàn)在的江茗不是總是一臉嘲諷。
有時還會不耐煩地回兩句:
“知道了?!?/p>
“好。”
“行。”
“隨便你?!?/p>
“你話好多?!?/p>
廖星宛若一位老母親教導(dǎo)著她叛逆期的兒子,雖然有時候氣得跳腳,卻也算是樂在其中。
她對他發(fā)不了火,頂多生生悶氣。
誰讓她對漂亮可愛的臉蛋兒毫無抵抗力呢?
顏狗真的膚淺。
江茗所在的圣德中學(xué),在本省乃至全國都極有名氣。
這所學(xué)校不是瑪麗蘇甜文,不會有楚*蕁似的堅毅小白花,能在這里的,都是實實在在的商賈世家大族。
江茗如今處境尷尬,是這里唯一的例外。
白膩的臉頰有一道明顯的血痕,他歪頭隨手擦掉唇角破掉的血跡。
不遠(yuǎn)處,有幾個倒地呻yín的男生,正警惕地看著他,不敢上前。
十來歲的叛逆少年,討厭一個人的原因簡單直白。
或許是對方學(xué)習(xí)太好不合群,也有可能是因為相貌太好搶了喜歡的女孩的目光。
二者皆占的江茗成了眾矢之的。
他舔了舔破掉的嘴角,血腥氣在舌尖擴散。
“我贏了?!?/p>
“以后別來打擾我?!?/p>
他其實不喜歡這種小孩似的約架,可生活不給他選擇的機會,暴力往往比講道理行之有效。
他的襯衫沾染上泥土和血跡,原本被廖星熨得一絲不茍,現(xiàn)在滿是褶皺。
圣德中學(xué)的校服材質(zhì)特殊,是廖星為他一點點手洗出來的。
江茗拒絕過,但是廖星總能找到各種各樣的時機悄悄洗掉。
昏暗的洗手臺上,她的長發(fā)隨意挽起,嫩白纖細(xì)的手浸泡在肥皂水里,揉搓著手中的衣服,有些時候,她會站直,揉一揉自己發(fā)酸的腰身。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很自然地接受了廖星巨大的轉(zhuǎn)變。
沒來由的,江茗覺得心中有口悶氣。
他憤憤地去抓掛在樹干上的校服外套,似乎這樣氣就會消掉。
在摸向衣角的最后一厘米,手卻頓住了。
愣了半晌,江茗用已經(jīng)污亂不堪的襯衫重重擦去手上的污漬。
看著更加不堪入目的襯衫,呼了一口長氣,笑了一下。
他才不在乎廖星洗的衣服。
林蔭道上,他哼著輕快的小調(diào),大步向前。
干凈的臂彎小心翼翼地抱著柔軟的外套,他的手臂暖乎乎的,還帶著一點點和廖星相似的香氣。
向著夕陽落下方向的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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