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費
作者:奶茶三分糖|發(fā)布時間:2023-05-30 10:04:50|字?jǐn)?shù):9626
“傅總,差不多得了,新來的,別把人整廢了,傳出去對我名聲不好?!?/p>
鐘栩看完戲,才不咸不淡地打圓場。
“滾。”
傅斯年松開酒瓶,我跑得頭也不回。
差點,就真的要被嘎了。
我怕出去時間太長,被傅斯年的手下發(fā)現(xiàn)。
來不及去醫(yī)院便又爬進了房間。
還好,一切無異。
卸完妝,手疼得厲害,我纏了幾圈紗布,希望自己不會殘。
沒多久,院里就傳來了動靜。
我出去,看到了之前撞我的司機,被反手捆綁跪在地上。
原來他沒死。
傅斯年看到我,略有些詫異:“抱歉,吵到你睡覺了,很快就解決?!?/p>
“傅總,傅總,求您了,我真的沒有在車上裝定位器?!?/p>
“你是我司機,不是你,還能有誰?”
定位器被丟在地上,真眼熟。
“真的不是我!傅總,我不可能叫警察來的!”
警察?我可沒報警啊。
“太吵,拖走?!?/p>
“傅斯年。”
我聲音有些發(fā)顫,傅斯年看我,又恢復(fù)了以往的柔情,現(xiàn)在只讓我覺得害怕。
川劇變臉沒傅斯年我真不會看。
“定位器我讓人裝的,你這么多天都不回家,我怕你出軌?!?/p>
傅斯年好像松了一口氣,伸手蹭上了我的脖頸,口氣軟了下來。
“我以為你不想見我。”
“放了他吧。”
“把他送鐘栩那去,今晚夜總會被抄了,總得有一個交代?!?/p>
“可是……”
“怎么了?你在關(guān)心別的男人?”
我一時間差點分不清誰才是戀愛腦。
院子里很快就安靜下來。
傅斯年忽地說:“你流血了?”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太過緊張,不自覺握了拳,傷口又出血了。
“不小心被玻璃劃傷了?!?/p>
“我?guī)闳メt(yī)院?!?/p>
“傅斯年,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總是在帶我去醫(yī)院的路上?!?/p>
傅斯年怔了怔,低頭吻在了我額頭上。
“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這“保護”兩字可真是諷刺。
手上縫了十二針,醫(yī)生說,傷到了經(jīng)脈,要好好養(yǎng)著。
“怎么會這么嚴(yán)重?”
我望著傅斯年蹙起的眉頭,有些好笑。
自己干的好事心里沒點數(shù)?
回家以后傅斯年對我更好了,甚至可以說百依百順。
看我的保鏢被撤走了,換成了傅斯年親自上陣。
我沒有再提起那晚的事,也沒問司機最后的下場。
得罪了傅斯年,結(jié)果怎樣不言而喻。
“你不用去公司的嗎?”
傅斯年定時在幫我換藥,也沒抬頭。
“不忙,先陪你幾天?!?/p>
到底是陪我,還是看我,答案只有傅斯年自己知道。
后來傅斯年接了一個電話,急匆匆地走了。
“手不要碰水,餓了自己點外賣?!?/p>
“知道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p>
也真是奇怪,這樣的囑咐總是會讓我晃神。
外面的傅斯年,和家里的傅斯年,好像是兩個人格。
半夜的時候,傅斯年回來了。
動靜很大,我被吵醒了。
一身酒氣,還夾雜著我許久都未曾聞到過的火藥味。
最后一次聞到這種氣味,還是十年前父親出任務(wù)的時候,那天父親的戰(zhàn)友犧牲了。
我心中涌起不祥的預(yù)感。
“瑤瑤,外面那些傳聞,都是真的。”
“我殺過人,很多很多人。”
“我每晚睡覺的時候,都能感受到他們的冤魂希望我下地獄?!?/p>
“有時候啊,好好的一個人,我都會看成白骨?!?/p>
“我今天,親手殺了一名警察?!?/p>
“他太敬業(yè)了,不然是可以活下去的?!?/p>
我后悔這時候沒能開錄音。
傅斯年像條被人遺棄的小狗,眼圈紅紅的,抵著我的肩頭,溫?zé)岬臍庀⒑粼谖业牟鳖i。
“我現(xiàn)在,只有你了?!?/p>
“瑤瑤,我好怕有一天,連你也不在了?!?/p>
傅斯年的痛苦,隱忍又克制。
可是啊,明明這么害怕,為什么又要做這些違法之事呢?
第二天,我去參加了李隊的葬禮。
傅斯年執(zhí)意要陪我一起。
我不知道,李隊要是有在天之靈,看到殺害自己的兇手在靈堂前,會是什么想法。
會把傅斯年拖進地獄嗎?
父親和傅斯年在交談著什么,我看到父親拍了拍傅斯年肩膀。
這是父親習(xí)慣性安慰別人的做法。
傅斯年走過來,蹲在我面前。
“很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會好受點?!?/p>
難過嗎?我不清楚。
父親身邊的每一個老警員我都很熟,母親出車禍不在后,我天天放了學(xué)去警察局等爸爸下班。
我在走廊上趴著寫作業(yè),李隊說這樣對眼睛不好。
那時候他才剛進警局,大學(xué)生的稚氣都還沒脫,笑起來眼睛亮亮的,大家都喜歡叫他小孩。
有一次父親出任務(wù),再一次忘記了我的存在,李隊就把我?guī)Щ丶?,買了很多糖哄我。
我看到桌上的合照,說:“哥哥你女朋友真好看。”
李隊就笑得很開心:“小丫頭眼光真好,將來結(jié)婚的時候請你吃喜糖好不好?”
“好!”
可惜,沒有將來了。
犯罪分子當(dāng)著李隊的面殺了那個女孩。
后來李隊就不那么愛笑了,有任務(wù)的時候永遠(yuǎn)是第一個沖在前面。
現(xiàn)在,他也走了。
我看向傅斯年,他的表情平靜又從容,和大街上每一個普通人都一樣。
可能他都忘了,自己是兇手。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我跑出去的時候,聽到傅斯年在后面喚我。
我沒有回頭,太惡心了,我居然,喜歡過他。
更炸裂的消息來了。
我爸被抓了,他是這些人的保護傘。
李隊之所以會犧牲,是因為我爸把搜查消息給了他們。
鐘栩早有準(zhǔn)備,可偏偏,車?yán)锏囊粋€小姐跑出來喊救命。
李隊為了救人,雙方交火,傅斯年殺了李隊。
好幾名警察都犧牲了。
我不知道誰替傅斯年頂了罪。
但我聽說,我爸充當(dāng)他們的保護傘很久了。
難怪,我爸之前那么向著傅斯年。
難怪,葬禮上他還拍了傅斯年肩膀。
是在肯定傅斯年的行為嗎?
可明明李隊才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徒弟啊。
家里被查封時,那么多榮譽獎狀,變得無比可笑。
我爸爸,早就不是人民的英雄了。
而我和傅斯年結(jié)婚,也只是利益捆綁。
傅斯年問我:“要去看看宋局嗎?”
我搖頭,實在不知道怎么面對我爸。
“那我一個人去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才是親兒子。
我開始整晚整晚地做噩夢。
夢里,傅斯年笑得邪魅,一點點劃破我的手腕,看著我流干凈最后一滴血。
我驚醒,傅斯年不知何時也醒了。
他抱住我,聲音很有磁性。
“又做噩夢了嗎?”
“是不是最近發(fā)生太多事了?”
“別怕,有我在,他們傷不了你?!?/p>
假得要命,我掙脫了傅斯年的懷抱。
“我想跟著你干?!?/p>
“什么?”
“反正我爸都落網(wǎng)了,我也只能跟著你了?!?/p>
也許是我太過真誠,傅斯年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空氣中的寂靜讓我害怕,但是我不能退縮。
警方抓不到傅斯年的犯罪證據(jù),我不想再有像李隊這樣無辜的人犧牲了。
我也應(yīng)該替我父親去贖罪。
反正橫豎都沒有退路。
“我那天晚上,是不是跟你說了什么?”
傅斯年眸光深深,盯得我心里發(fā)毛。
“你殺了人,很多很多人,李隊,也是你殺的。”
傅斯年有些吃驚,但很快就恢復(fù)了對我慣用的寵溺。
“那你為什么不去舉報我?”
簡直明知故問,又沒證據(jù),我舉報有鬼用。
“因為喜歡你?!?/p>
指腹又輕又散漫地按揉著我的橈骨,我臉發(fā)燙得厲害。
他會信嗎?這么蹩腳的理由。
但傅斯年還是低頭吻了我。
“睡吧,我考慮考慮。”
很快我就被引薦給了鐘栩。
“我就說嘛,傅總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等閑之輩?!?/p>
參差不齊的大黃牙,二手煙讓我窒息。
車鑰匙拋過來,我下意識接住。
“今晚十二點,碼頭上會有批貨,你運到喬安工廠,會有人接應(yīng)。”
“我親自帶她?!?/p>
鐘栩意味不明:“看來傅總對太太還是很上心嘛?!?/p>
“新手,出差錯可就不好了?!?/p>
我打了匿名電話給公安部,告訴他們詳細(xì)地址和時間。
“請問消息具體是什么貨方便透露嗎?”
“我也不知道?!?/p>
傅斯年這么狡猾,怎么可能會告訴我具體是什么貨,反正看著就很像違法的貨。
我沒想到,是傅斯年親自開車。
“一會兒就好好在車上待著,遇見警察的話什么都不要說?!?/p>
我點點頭,看向窗外,遠(yuǎn)離了市中心的繁華,夜晚也變得有些可怕。
果然,在途經(jīng)之路,設(shè)了關(guān)卡。
“還請您下車配合例行檢查。”
警犬對著后備箱不斷地吠著,傅斯年下車,我手抖得厲害。
很快,傅斯年又上車,我只聽到警察對他說了句抱歉。
不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問題了?放行了?
“剛……剛怎么了?”
“車?yán)镉须u腿,傻狗嘴饞了?!?/p>
“你餓不餓,餓了拿去吃?!?/p>
傅斯年單手把著方向盤,遞來一袋雞腿。
“?”
“怎么?不吃啊,那算了,反正也是喂狗的?!?/p>
“?”
到了目的地,真的有人在接應(yīng)。
后備箱的紙箱被拖出,里面全是雞腿。
“謝謝傅總,這下這群毛孩子有口服了。”
我這才發(fā)現(xiàn)這是家狗廠。
黑幫大佬大半夜運貨喂狗?
回了家,我欲言又止,躊躇半天不知道怎么開口。
傅斯年披著浴袍出來,頭發(fā)還在濕答答地滴水。
“去洗澡吧,我?guī)湍?。?/p>
“不用?!?/p>
“聽話,你手不能碰水?!?/p>
我這才發(fā)覺,傅斯年每句溫柔的話,都藏著不可抗拒的命令。
衛(wèi)生間里霧氣迷人,傅斯年突然開口:“鐘栩那批貨被抄了?!?/p>
抄得好哇!
我還沒來得及高興,瞬間反應(yīng)到了什么。
“有人提前向警方泄密了。”
我有些看不清傅斯年的表情,斟酌著該如何開口。
他可能在懷疑我。
“瑤瑤,以后可能會更危險了,你要小心才是?!?/p>
“跟我沒關(guān)系啊!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貨。”
“我知道,本來給你的行動路線就是假的,剛才也是騙你的。”
靠,玩我呢這是?
差點就在試探面前露餡了。
傅斯年給我裹上浴巾,直勾勾地盯著我。
半晌,又低頭來咬我脖頸。
等到我手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傅斯年說第二天要帶我去看一批貨。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故事,去了,你就知道了?!?/p>
“時間地點呢?”
“我?guī)闳?。?/p>
傅斯年剮蹭我的鼻尖,笑得溫柔,我卻覺得恐怖至極。
難怪道上的人都怕傅斯年,年紀(jì)輕輕,卻已經(jīng)染血無數(shù),連笑起來,都讓人覺得帶著幾分寒意。
當(dāng)晚,傅斯年抱我緊得厲害,我能感受他一起一伏的呼吸,比以前都要沉重。
依舊是傅斯年親自開車,到了一條偏僻小路,他讓我下來。
鐘栩帶人守在那,黏人的視線讓我生理不適。
“傅總倒是真舍得?!?/p>
“有什么舍不得?都是合作伙伴了?!?/p>
我望著兩個男人在后備箱驗貨,很大一箱翡翠。
傅斯年應(yīng)該很滿意,勾嘴笑了。
貨被搬運到車上,我想跟傅斯年上車,卻被拒絕。
“你跟他們走。”
“誰?”
“這就我們幾個,還能有誰?”
鐘栩的聲音就這樣在我耳邊炸開,我好像,知道他為什么那樣看我了。
“傅太太,哦,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宋小姐了,畢竟傅斯年已經(jīng)不要你了?!?/p>
我震驚,頗有些無助地望向傅斯年,他挪開了視線。
“宋小姐,走吧?”
鐘栩的人架上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傅斯年!”
我這一刻差點就想又給他跪下了。
大概是我叫得太決絕,傅斯年轉(zhuǎn)身回來看我。
又是那讓人晃神的寵溺笑。
“好好聽話,他們不會為難你的?!?/p>
“為什么?”
冰冷的指尖劃過我臉頰,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我給過你機會的?!?/p>
“我那么寵你,你就把我的信任這樣踩在地上?”
“你以為,你背地里干的那些事,我不知道?”
“瑤瑤,別太天真了,宋局都進去了,你覺得留著你還有用嗎?”
就算到了這時候,傅斯年都是好言好語的,我甚至沒辦法反駁。
我真的太自以為是。
我被丟進了一間小屋子。
陰暗潮濕又冷,我縮在角落,內(nèi)心全是恐懼。
有人來送飯了,叫我,我沒應(yīng)。
“媽的,愛吃不吃,等你那個老爸死了,有你好受的?!?/p>
“怎么跟宋小姐說話的呢?”
鐘栩出現(xiàn)了,狠踹了手下一腳。
“你老爸是真的命硬,這么多年了,一直沒搞死他?!?/p>
“本來想把他交出去解決問題,沒想到那些條子還緊盯著我不放?!?/p>
“上次派去的人失手了,這次,可就沒那么好運了?!?/p>
“你現(xiàn)在可得給我好好活著,不能讓那個姓宋的把事情全部交代了?!?/p>
……
我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太黑了,又頭痛,對時間的感知一點點變?nèi)酢?/p>
要是就這樣死了也挺好,我爸就能坦白罪行。
“聽說你不吃飯,是想餓死自己?”
很熟悉的聲音在頭頂傳來,我看著傅斯年一塵不染的皮鞋尖,閃過要拽住他褲腿求他帶我走的想法。
但我多少還是有點骨氣。
我坐直了身軀,死死地盯著他。
傅斯年也蹲下來,看我,笑了。
“給你帶了喜歡的蛋糕,吃點?”
血脈在這時覺醒,我咬住了傅斯年伸過來的手。
他沒躲,也沒掙開。
血腥味在嘴里散開,我咬累了,松開。
血肉模糊。
傅斯年捏捏我的臉頰,笑得諱莫如深。
“還有力氣咬人,看來死不了?!?/p>
“嗯?發(fā)燒了?”
天還未轉(zhuǎn)熱,我穿得單薄,晚上陣陣發(fā)冷。
傅斯年轉(zhuǎn)頭對看門的說:“送點感冒藥過來,再加床被子,她不能死?!?/p>
到嘴的藥被我吐了,主要是太苦了。
傅斯年也不惱,沒再逼我。
“打暈,吊水?!?/p>
“?”
等我迷迷糊糊醒來,手腳都被戴上了鐵鏈,手背還殘留著針眼痕跡。
早說這樣,我肯定吃藥……
我在睡夢中聽到了爆破的聲音,越來越近。
傅斯年又來了,解開我的束縛,抱起我出去。
槍聲震耳欲聾,原來不是夢。
警方應(yīng)該把鐘栩的老巢端了。
外面是大批的武警部隊,傅斯年和鐘栩,逃上了船。
過了江,就是境外了,再抓,就更難了。
我手都磨破了皮,也沒掙脫繩索。
電視劇騙人不淺。
我想跳船,挪動到一半,被傅斯年看見,又抓了回去。
他拍了拍我的臉,語氣平平。
“手腳都被捆著,想跳江?找死呢?”
我垂下眼簾:“不然你去自首?”
“自首?死路一條?!?/p>
鐘栩手上拿著槍,像極了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魔。
“去,把她帶到甲板上去,讓后面的警察停下?!?/p>
傅斯年倒是很聽話,割了我腿上的繩,把我提了出去。
我看了一眼腳下的江水,腿軟。
我其實一直很怕水。
“你要是能在水下憋氣三分鐘,我就給你買糖,要多少有多少?!?/p>
“?”
來不及反應(yīng),子彈從我耳邊呼嘯而過,傅斯年吃疼地松開了手,順便推了我一把。
沒想到,我最后的死法居然是溺水。
窒息感撲面而來,我卻發(fā)現(xiàn),手上的繩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沒了。
可是,我又不會游泳。
“一、二、三……”
我耳邊里突然響起來了數(shù)數(shù)的聲音。
我看到是小時候的自己在游泳池,岸上,是很眼熟的一個男孩。
該死,我怎么不記得我去過游泳池?
畫面漸漸模糊,我聽到男孩在喊:“三分鐘到咯?!?/p>
“瑤瑤!”
喊我的聲音越來越大,我睜開眼,看到了爸爸的老部下。
我沒死,警方趕到得及時,把我撈上來了。
至于傅斯年,船被炸了,尸骸只能找到一些人骨碎片。
領(lǐng)頭羊都沒了,剩下一些小啰啰,落網(wǎng)只是時間問題。
我也說不上來,是開心,還是其他的情緒。
傅斯年死了,我按理應(yīng)該是開心的。
可他最后的做法,太奇怪了。
“鐘栩沒有抓到活口,沒辦法讓他坦白罪行,證據(jù)鏈又?jǐn)嗔??!?/p>
我靈光一閃:“傅斯年家里的保險柜!”
那里面,肯定有傅斯年公司的真實賬本。
保險柜被撬開,是好幾個本子。
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現(xiàn)實澆了一盆涼水。
都是我的日記本……
我甚至已經(jīng)完全沒有印象,我怎么會寫這種日記。
我好像,從五歲開始就對傅斯年犯花癡了?
腦子疼得厲害,日記里面的很多事,都像突然強行闖進我記憶的強盜。
十二歲的那一頁,全部被涂黑了,為什么?
是車禍。
去游泳館的路上,有輛車,突然變道撞向了我們。
對哦,我媽媽,是死于車禍。
不對,是有人殺了她。
撞我們車的男人,提著刀過來,刺向了媽媽。
臉上的疤很駭人,是年輕時候的鐘栩。
我爸爸得罪的犯罪分子,在打擊報復(fù)他的家人。
“小朋友,回去告訴你爸爸,安分一點,手別伸太長了。”
醫(yī)生說我是應(yīng)激反應(yīng),自動刪除了這一切記憶。
是這樣,我就是從那個時候怕水的,我潛意識里面,是因為我央求著媽媽去游泳館,才會出這場車禍。
我害死了媽媽。
關(guān)于游泳館的一切人和事,我都屏蔽掉了。
“你和傅斯年,小時候一個院子里長大的?!?/p>
“你那時候天天跟在他后面要糖吃?!?/p>
“傅斯年的母親,是緝毒警察?!?/p>
“也是那一年,因公殉職?!?/p>
“傅斯年的外公,怕傅斯年也被報復(fù),就把他送出國了。”
“我本來也想讓你跟著去的,可是,你那時候受了刺激,怕生怕得厲害,對傅斯年,一點記憶都沒有了,總以為他是壞人?!?/p>
哦,原來,我不是三年前認(rèn)識傅斯年的,我認(rèn)識他,居然已經(jīng)二十五年了。
“所以你和傅斯年狼狽為奸的時候,后悔過嗎?”
“有些事情,就算后悔也要去做?!?/p>
我還想再問點什么,探視時間到了。
我離開了監(jiān)獄,卻揣摩不出爸爸最后那句的意思。
我爸和傅斯年,都挺神秘。
我又開始做夢,只不過這一次,是小時候的傅斯年。
他站在岸上看我。
“你下去憋氣三分鐘,我就給你買糖吃,要多少有多少?!?/p>
我從小吃糖,蟲牙蛀得厲害,被家里斷掉了一切糖的來源。
然后我做到了,傅斯年也兌現(xiàn)了承諾,
一整個暑假,我都在咬棒棒糖,最后牙沒了。
我生了傅斯年很久的氣,他每天變著法子在哄我。
難怪一開始這么會撩。
傅斯年喜歡我是真的,犯法也是真的。
我只能接受這個事實。
但是,心里真的空了一塊。
記憶錯亂的時候,傅斯年,好像還會拎著各種稀奇古怪的零食回來。
我不吃,嚷著讓他做飯。
他在廚房里乒乒乓乓,端上桌的飯菜賣相難看。
“不好意思,在英國待太久了,不會做中餐,我還要慢慢學(xué)。”
“那還是點外賣吧……”
很普通的一天,故事也是平凡的家長里短。
過了大半個月的時間,醫(yī)院突然打電話給我。
“您好,請問是傅斯年的家屬嗎,還請您過來一趟?!?/p>
咋?這是讓我去認(rèn)遺骨的?
我到醫(yī)院,護士帶我進了病房。
傅斯年腹部和肩膀纏著紗布,沒穿衣服,肌肉很誘人。
咳,傅斯年沒死?
“宋瑤!進門這么久,你就看到了傅斯年是吧?”
我爸氣呼呼地望著我,我更加震驚。
“爸……你這是越獄了?”
“死丫頭,能不能盼我點好?我進去那么久,就來看我一次,還都是問傅斯年,為父這心啊,都被傷透了?!?/p>
傅斯年眸子亮亮的,笑道:“宋局,你嚇到瑤瑤了。”
“你就幫著她說話吧,把我獎杯也砸了,這事我回頭再找你算賬?!?/p>
我有些后怕地縮縮脖子,大腦已經(jīng)運轉(zhuǎn)到了極限。
“來,我給你正式介紹一下,傅斯年,我們警方安插在鐘栩身邊的線人,這次掃黑除惡的大功臣?!?/p>
“?”
“傅斯年是臥底?”
“不算臥底,我不是警察。但你爸是。”
“我也不算臥底,都是為了把上面那條大魚揪出來,我才踏上了這條賊船?!?/p>
“這件事說來話長,簡單點就是斯年這孩子回國后繼承了企業(yè),然后在生意上意外和鐘栩有了瓜葛,就順理成章地成了線人。不僅我們兩個,警方還安插了其他線人在組織內(nèi)部。”
“那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講?”
“講了可不就暴露了,就你這笨腦子,本來只是想讓傅斯年保護你人身安全,結(jié)果你一直在添亂?!?/p>
“我?”
“哎,所以你們是好人?!?/p>
我爸指了指胸前的徽章:“我要對得起黨和人民?!?/p>
“好了,你們慢慢聊,我先回去看鐘栩的審訊了?!?/p>
果然我爸每次都不會和我相處超過兩小時。
“鐘栩也沒死?”
“你怎么老是這么關(guān)心別的男人?”
“我都受傷了,你也不問問我?”
“你看,我為了讓鐘栩相信我,替他擋了子彈,剛動完手術(shù),很痛?!?/p>
傅斯年半躺在床上,聲音慵懶。
唔,他好像知道自己聲音很好聽?
“那不然我讓你咬我?”
我伸出手,猝不及防,被拖進了懷中。
嘴唇還怪甜的。
傅斯年番外
宋瑤是個很煩的女孩。
我原以為,有個妹妹,是件開心的事。
結(jié)果,這個小肉團子天天粘著我,叫得我心煩。
關(guān)鍵是,我不理她,她就生氣,生氣了我就要哄她,不然我就要挨罵。
可是啊,越長大越發(fā)現(xiàn),她真的很可愛,像個瓷娃娃似的,生氣的時候總是鼓著腮幫子,次數(shù)太多,我都拿捏住了套路。
十二歲的那件事對她打擊太大,我也被遺忘了。
出國前,我順走了宋瑤的全部日記本,這樣,我就還能感覺到,她還喜歡我。
我也想當(dāng)警察的,可惜,外公外婆都不同意。
他們年紀(jì)大了,我不想讓他們擔(dān)心。
我成為警方線人的那一刻,母親在天之靈應(yīng)該是欣慰的。
我去學(xué)校偷偷看過宋瑤,她過得很開心,除了會掛科。
大概是出了那場車禍,腦子不靈光了。
她畢業(yè)那年,我上趕著去她學(xué)校校招。
跟她說簡歷通過免面試后,她第一句話是“謝謝”。
第二句:“不過你們是哪家公司,我投太多了,忘了”。
我就親自下場去面試了。
她一點都記不起我。
面試結(jié)束,我聽到她在打電話:“感覺就這樣吧,這個面試官長得還行,就是全程板著一張臉,真給他拽上了,不是很想來這家公司。我有他微信,推給你要不要?”
我忍著怒氣沒在她名字后面畫叉,開出無責(zé)底薪8000+雙休,朝十晚五的條件把宋瑤招進了公司。
她應(yīng)該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當(dāng)年她想去看帥哥的那家經(jīng)紀(jì)公司其實通過了她的面試,但是我給截胡了。
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告訴她真相。
后來形勢越來越復(fù)雜,宋局開始擔(dān)心女兒會遭到報復(fù)。
我果斷提出了求婚,放在我身邊,沒有人敢動她。
只是也不知道為什么,宋瑤同意得這么快。
后面她不斷套我話,我才發(fā)現(xiàn),她可能以為自己是被派到我身邊的臥底……
關(guān)于我的傳聞,半真半假,但我手上,真的沾了很多血。
我為了讓他們信任,做了很多骯臟的事。
日日夜夜,我行尸走肉。
只有回家看到宋瑤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是還活著的。
她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看到好吃的會變得毫無防備。
司機也是鐘栩派來監(jiān)視我的,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沒理由趕走他。
本想丟給宋瑤,避開眼線,卻不想這么不靠譜撞傷宋瑤。
我又把司機召回了自己身邊。
關(guān)于定位器,我看著宋瑤裝上去的。
她確實不聰明,沒想過,兩個月了,是誰在給它續(xù)電。
在夜總會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是她,錯過了她的中學(xué)時代,這個妝倒是挺好看的。
我沒有別的選擇,宋瑤,絕對不能單獨落到鐘栩手中。
酒瓶下去的那瞬間,我看見了宋瑤眼中的恨意,她不知道,我也痛得厲害。
我發(fā)消息讓宋局來,趁機擺脫了司機的監(jiān)視。
其實那晚我也沒想過鐘栩會來家里,他好像知道我有個很寵愛的妻子,執(zhí)意要來看看。
明明,我在公司,沒表現(xiàn)出半點對宋瑤的喜歡。
明明,我還散播了謠言有白月光。
我祈禱了一晚上宋瑤不要出房間撞上鐘栩,偏偏還是出了意外。
還好那是玩具槍,我必須裝得毫不在意,否則被抓住了軟肋,沒辦法繼續(xù)抗衡。
不過,宋瑤應(yīng)該對我失望透了。
我對自己也失望透了,李隊為了保我,死在了我面前。
那天晚上我怕得要命,就連警察都沒辦法斗過這群惡勢力,我能怎么做?
我只能看著大家一個接一個地在我面前死去,卻什么都不能做。
難怪宋瑤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害怕,我好像,確實是個瘋子。
行動快要收尾了,我們商量著讓宋局先進監(jiān)獄,看看更上面是什么反應(yīng)。
宋瑤提出來要和我一起。
我知道她想為李隊報仇。
還是這么天真,不過,她總算說喜歡我了。
剛好,把她送到鐘栩那去,有我的人看著,比放在家里亂跑安全。
宋局看著滿不在乎,其實我知道他也擔(dān)心得要命。
可是,不把宋瑤送過去,鐘栩始終無法徹底相信我。
就差一點點了,我就能夠到他們的核心。
聽說宋瑤不肯吃飯,她發(fā)著燒,像只小刺猬,還好會咬我,真害怕她撐不過這些日子。
提前約定好的狙擊手擊中了我的肩膀,我假意松手讓宋瑤掉下水。
我?guī)х婅蛱优芰?,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引來的警察。
鐘栩的腿受傷,我替他擋了子彈,他最終選擇了相信我。
我終于,快要完成任務(wù)了。
鐘栩給我的那些材料,被移送到了檢方。
我笑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
我終于解脫了。
我想好了,再見到宋瑤,我要重新追她。
這一次,高調(diào)一點,讓全公司都知道,他們的老板,喜歡宋瑤。
很喜歡,很喜歡。
我終于解脫了。
我想好了,再見到宋瑤,我要重新追她。
這一次,高調(diào)一點,讓全公司都知道,他們的老板,喜歡宋瑤。
很喜歡,很喜歡。
奶茶三分糖說:
臥底搞點he結(jié)局
這本書到這里就完結(jié)了,好舍不得,文中肯定有我思慮不周的地方,或者是沒想起的漏洞,但是親們無怨無悔的陪我到最后,到結(jié)局,真的真的很感動。再次感謝所有關(guān)心和支持此書的讀者們,如果沒有你們,就不會有我這本書出現(xiàn)。
最后再推薦一本我覺得特別好看的書《寵妻不停:總裁老公不罷休》(http://m.wuxiyongwei833.cn/book/42054),這本書的故事特別精彩,希望和大家分享。
最后的最后,等待我開新書!我愛你們!
《寵妻不停:總裁老公不罷休》
第1章 你好!金主1
豪華的套房里——
年楚逸一個翻身反守為攻——
“小妖精,你就這么一點本事嗎?”
年楚逸倒抽一口涼氣,神色深邃隱晦,將她放平在床上。
“才一個周不見,你就變得這么調(diào)皮了?不好好懲罰你一下,你就要上天了?!?
這個年楚逸,對女人還真是不溫柔。
盡管如此,唐玉還是對他嫵媚的笑著,只要他高興,她更不要臉的事都做得出。
同樣,她漂亮的眼底沒有一絲感情,他為了新鮮和快樂,加上她用條件威脅年楚逸,所以他才和她簽訂為期三個月的包養(yǎng)合同。
就算她再累,她也要去衛(wèi)生間將自己一身的污垢沖洗掉,還要吃下那顆小藥丸,以免自己因此懷孕。
剛拿開他的手,年楚逸便睜開眼來,伸手將起身的她一把抱住。
將她從新拉回了床上——
唐玉的身體頓了一下,背對著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皺了皺眉沉靜而清淡的說道:
“我要去吃藥……”
“明天醒來再吃,現(xiàn)在睡覺?!?
他的話桀驁霸道,仿佛天生的王者一般,掌握著眾生的命運,而此刻她的命運完完全全的掌握在年楚逸身上。
唐玉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
能夠在年楚逸身邊呆上一個月,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聽話,唐玉從來不會去違背年楚逸的命令。
當(dāng)她醒來的時候,身旁已經(jīng)沒有那個男人的身影了。
房間里幾乎看不出那個男人昨夜里來過。
床頭柜上,安靜的擺放著一杯白水和一顆白色的小藥丸,她知道是年楚逸幫她準(zhǔn)備的。
唐玉沒有一絲猶豫,將那藥丸吞了下去,只有吃了這個,她才不會懷孕,才有機會繼續(xù)呆在年楚逸的身邊。
放下水杯,旁邊還有一張白色的支票,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一百萬的數(shù)額,還有尾處年楚逸的簽字。
一個月一百萬,對她已經(jīng)很是大方了,果然年楚逸對女人很大方。
如他所說,他對女人一向大方,只要這個女人值得!
唐玉將手里的支票小心翼翼的裝到錢夾里。
好看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戾。
三個月前,她重生了,老天有眼,讓她能再活一次。
在上一世二十八歲的生日宴上,她被男朋友求婚了,原以為她會成為最幸福的新娘,和一生鐘愛的男人永遠(yuǎn)在一起。
沒想到一個小時不到,就在酒店的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男朋友和閨蜜偷-情的畫面。
她萬萬沒想到這種事會發(fā)生在她身上。
當(dāng)初她為了男朋友在商場上有立足之地,十八歲就被迫成為商業(yè)場上的交際花,商場如戰(zhàn)場,男人們個個如狼似虎的盯著她,女人們個個嫉妒她,恨不得殺了她。
這些她都能一一應(yīng)付,因為她愛他,所以為他付出是應(yīng)該的——
他曾說不在乎她身子不干凈,至少她第一次是給的他。
但是沒想到,撞破兩人的好事后,男朋友第一句話就是罵她“臟”!
她不敢置信,心灰意冷,想要離去,可那時男友和閨蜜卻不讓她離開——
最好的朋友親手將房門關(guān)上,斷了她的后路。
她就那樣直愣愣的看著他。
眼淚止不住流下來——
“沐離,你說過愛我一生一世的。”
她質(zhì)問他,他卻不屑一顧的看著她。
“有你在,我一輩子都會抬不起頭做人的,你算算,你被多少男人睡過,雖然他們現(xiàn)在都被我踩在腳下,可我心里過不去那個坎。”
聽到這里,她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止不住的戰(zhàn)栗,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她為了他的前程,為了他能立足,所以才去討好那些男人的,所以才……被那些男人蹂躪。
她聽見沐離笑了。
“呵呵……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xiàn)在我成功了,所以,你還是去死吧,唐玉,下輩子,但愿你別遇上我?!?
說完,只聽一聲響。
唐玉倒在血泊中,耳邊似乎還聽得見張狂的大笑聲,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了,死得太冤枉,死得太不值。
如果有來世,她一定不會活成那樣,她再也不會為一個男人傾盡所有,再也不會那般傻傻的愛一個人了。
蒼天有眼,她活了,回到了十年前,擁有著十八歲的身體,二十八歲的心智。
回想到這里,唐玉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絕。
起身來到了浴室,打開淋浴——
看著鏡子中,女人的身體就是女人最大的秘密武器,上一世她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這一世,她只為自己活,只為復(fù)仇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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