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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收費(fèi)

作者:NN|發(fā)布時間:2023-06-02 17:24:13|字?jǐn)?shù):8626

我慌忙地轉(zhuǎn)過頭朝樹下看去,只見席鈺穿著一身黑色大氅立在樹下,黑著一張臉看著我。

他怎么回來了?

我聽說他還要個四五天才回來,怎么提早了?

“我……我查賬回來,門關(guān)了……”我忙解釋,這要解釋不清,我可能連命都沒有,我知道席鈺在防著我,他害怕我是細(xì)作。

“先下來!”他語氣十分不耐,沒辦法我只好爬了下去。

我無措地站在他面前,他瞟了一眼那棵樹厲聲道:“那樹都被你踩光滑了,你習(xí)慣了不走門?門下鎖了,不知道敲門嗎?還是你有什么別的目的?!?/p>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就讓人去敲門了,敲了半天也沒有人來開門,席鈺臉徹底垮了,聲音里都帶著寒意:“將軍府守衛(wèi)眾多,都死了嗎?況且這才什么時辰,就閉府了?”

他十分震怒,讓人翻進(jìn)去,開了門,把那些守衛(wèi)都叫了出來,一時間整個將軍府都被驚動了,他一問守衛(wèi),那些人害怕,就全說了,說二小姐吩咐的,一定不讓公主從正門回去。

席鈺氣得杖責(zé)了值守的侍衛(wèi),又把睡夢中的席瑩提來問話,她剛從溫暖的被窩里出來,現(xiàn)在正瑟瑟發(fā)抖地跪在席鈺面前,席鈺冷聲道:“你為何不讓公主進(jìn)府?”

她看了我一眼憤憤不平道:“她本來就不該來,哥哥就應(yīng)該娶以柔姐姐的,都是因?yàn)樗?/p>

“混賬!”席瑩話還沒說完,席鈺就把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四分五裂地砸在席瑩的身旁!

她被嚇得臉色慘白,連忙閉上了嘴,席鈺冷眼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她是我明媒正娶進(jìn)將軍府的,是我的夫人,你這般行徑,是在打我的臉嗎?”

席瑩驚恐地看著席鈺,立馬就跪了下去,這時候一道輕柔的聲音傳來。

“席鈺哥哥?”

以柔被人扶著走了進(jìn)來,席鈺臉上的怒氣消了幾分,他迎了上去,又取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到了以柔的身上:“這天寒地凍的,你為何穿得這樣單薄?!?/p>

我在一旁看著這一場鬧劇,只覺得疲憊。

今天走了一天了,若不是手上的傷還疼著,我可以立馬倒地睡去。

最后以柔勸了席鈺幾句,說席瑩年幼,席鈺只罰了席瑩禁足一個月。

一番折騰之后,府里終于安靜下來。

席鈺看了我一眼率先離開了,我看了看他去的方向,是西苑,從洞房之夜起,他從未踏足,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我始終跟他保持著距離,直到進(jìn)房間之后也是如此。

他屏退了下人,屋子里的氣氛有些壓抑,外面不停傳來雪壓垮樹枝的聲音,我端端正正站著,等他吩咐。

他盯我一眼,又將目光落在我手上。

我把手往后藏了藏。

他眸中閃過一絲不悅,開口道:“你好歹也是個公主,我聽聞你在大燕也是備受寵愛,沒想到還挺能忍。”

他說備受寵愛幾個字的時候,我呼吸都滯住了,胸口一陣陣發(fā)悶。

我握緊了手,手上的疼遠(yuǎn)不及心里的疼。

“上個月可以給我寫信,為什么不跟我說這事,還有為什么不給我寫信?”

席鈺見我沉默又開口問道。

我松開了緊握的手,低頭回道:“嘉婉自知自己在將軍心中的份量,又何苦去惹將軍不快,我也確實(shí)沒什么好寫給將軍的?!?/p>

席鈺勾唇一笑:“席瑩跟你一般大,還要寫信給我讓我給她買釵子,以柔也要我給她帶吃的,你當(dāng)真無所求嗎?我聽聞你在大燕刁蠻任性,還以為你會把將軍府?dāng)嚨锰旆馗??!?/p>

這些都是對親近之人才敢求的。

我不知道席鈺為何說這樣的話,是怪我沒有打理好家宅,還是不寫信關(guān)心他,抑或是我沒有問他要東西,他覺得我看不起他?

我愣了愣看向席鈺,忽然想起,以前江之遙也常常給我?guī)|西回來,他每次出征時都要來問我:“箬箬下次想要什么?”

皇兄以前總說,我如此嬌縱有一半是江之遙的功勞。

于是,我試探性開口道:“倒是有一個請求,將軍能答應(yīng)嗎?”

他挑了挑眉,示意我說,看我直愣愣地跪了下去,他好看的眉眼瞬間皺了起來。

我朝他一拜:“我看得出將軍不喜歡我,不過我愿意好好做這個將軍夫人,替你打理好這將軍府,讓你在外時沒有后顧之憂,五年之后大燕出使北蕭時,將軍可否稱我暴斃,放我走?!?/p>

這回?fù)Q席鈺愣住了,他黑著臉冷冷道:“你可是我用兩座城換來的,我憑什么放你走,再者你說的那些都是你該做到的。”

說罷他又氣呼呼地離開了。

想來也該是這個結(jié)果,我實(shí)在累了,很快就睡了過去。

我又夢到了大燕,夢到了皇兄,他說要接我回家,我哭著投入他的懷抱,緊緊抓住了他。

不知是我太過憂思,還是何故,我感覺我抓著的手格外地溫暖,連傷口的疼都忽略過去了。

“回家……我想回家。”我哭訴著,迷迷糊糊中,有一張寬厚的手落在了我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輕輕拍著。

又過了一陣,我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在那懷里,我的不安和夢魘都慢慢消失,我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手上的傷已經(jīng)被妥善處理。

我剛撐起身子就有幾個丫鬟進(jìn)來了,一下子房間里有這么多人,我還不習(xí)慣,我茫然地看著她們問道:“青蕓呢?”

我話音剛落青蕓就端著熱騰騰的早膳進(jìn)來了。

我還是頭一次見她這樣笑容滿面,她以往可是恨不得把愁字寫在臉上。

“夫人,你快起來用膳吧!這些丫鬟都是將軍調(diào)來伺候你的,加上苑里新來的小廝,足足有十多個人呢?”

我依然愣在床上,不知道席鈺為什么這么做。

丫鬟們簇?fù)碇胰ナ嵯?,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確認(rèn)這不是在做夢。

青蕓又湊過來悄悄說道:“您可不知道將軍昨天晚上有多溫柔,給您包扎了傷口,還哄你睡覺,我在將軍府這么久了,也就見他對以柔姑娘這么耐心過……”她越說越興奮,最后確定地開口道:“夫人,將軍他心悅你?!?/p>

我看著手上的紗布,心里也驚了一跳。

昨天我把他氣成那樣,他為什么又回來了,這人忽冷忽熱,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用膳之后,我也沒耽誤,去拜見了老祖母之后就又去鋪?zhàn)永锪恕?/p>

這次查賬快了許多,到傍晚就查完了,我正準(zhǔn)備回去,席鈺來了,他坐在馬車?yán)?,用眼神示意我上車?/p>

見我怔在那里,便不慌不忙道:“你要吹多久的冷風(fēng)才肯進(jìn)來?!?/p>

聞言我立馬坐了進(jìn)去,馬車內(nèi)果然暖烘烘的,席鈺倒了杯熱茶放在我面前。

他今天好得太過分了,我有些遲疑地端起那杯茶。

那天席鈺跟我說,他沒有不喜歡我,只要我好好在將軍府待著,他可以好好待我,與我相敬如賓。

從那天起我的日子好過了許多,我也去學(xué)著怎么做好一個夫人,大燕我回不去了,只有在將軍府好好做夫人,我的日子才會好過一些。

3

可做好將軍夫人也不是一件易事,當(dāng)我學(xué)會查賬的時候,老祖母說當(dāng)妻子當(dāng)親自為丈夫做羹湯,當(dāng)我學(xué)會做羹湯的時候,老祖母說我應(yīng)該體貼席鈺,親自給他做衣裳,當(dāng)我知道怎么做衣裳的時候,老祖母又說我才疏學(xué)淺,做他的將軍夫人著實(shí)不體面。

她自始至終認(rèn)定的夫人都是以柔,卻不想我橫插進(jìn)去了。

有一日我跟席鈺說要不要納了以柔為妾,他橫了我一眼道:“她對我有救命之恩,這輩子我都虧欠她,又怎么會用納妾這事來羞辱她。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可是這府里的人總說我善妒,壓著席鈺不讓他納妾。

這些流言我聽見了也當(dāng)沒聽見,因?yàn)橄暣乙菜愫昧?,北蕭的王公貴族哪個不是妻妾成群,唯獨(dú)席鈺只娶了我一個。

所以我就想著對他好一些,畢竟他總是在雨天來鋪面接我,偶爾也對我噓寒問暖,久而久之我們倒生出些恩愛傳聞。

可現(xiàn)實(shí)又一次將我狠狠拍在地上。

那是我來這里的第二年,席鈺從邊關(guān)巡察回來,他不知道從哪里搞了兩匹大燕的布料,一匹給了我,一匹給了席瑩。

我歡喜得緊,想馬上用它做一身衣裳出來,可剛出門就遇到了席瑩和以柔。

席瑩一眼就瞥見了我懷里的布料,她臉立刻垮了下來:“這料子就兩匹,我還以為以柔姐姐也有呢!怎么會在你這里?”

我還沒來得及答,她就又開口了:“一定是你又給兄長說了些什么,你這人怎么如此惡毒!”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的。

我還來不及反應(yīng),她就撲上來搶我手里的布料,放在以前我對她是能避則避的,可是現(xiàn)在我一點(diǎn)也不想退讓。

以柔聽見我們的爭執(zhí),便要上來阻攔:“夫人,只是一匹布料,又何苦起爭執(zhí)呢?”

她看不見,摸索著要來攔我們,我爭紅了眼,一使勁把她們兩個人都撇到了地上。

“放肆!”我怒火攻心地喊道,平常席瑩暗中給我使絆子也就算了,我能忍,可今天她在我手上搶東西,那我以后在將軍府可就真沒有說話的份了。

我剛吼完,身后就有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我看你才是放肆!”

我一轉(zhuǎn)頭就看見了席鈺,他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的,他冷著臉過來扶起了以柔:“以柔看不見,身子也弱,你為何不能擔(dān)待著點(diǎn)?!?/p>

我看著他,只覺得心里有根弦斷了。

我本不該抱有期待的,對任何人都是如此。

那天我把那匹布料讓了出去,或許事后席鈺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來同我道歉,我也說了我的不是。

那次我清楚地知道,我回不去大燕,而這里也永遠(yuǎn)不會是我的家。

倒不如舍了一顆心,對所有事情都少些期待,不做沈梨,不做箬箬,只做將軍夫人。這樣一來也讓自己少些傷害。

自那以后的許多年里我都如同行尸走肉般活著,我再也不想要那種從云端跌落的感覺了。

來北蕭第三年,我已經(jīng)很少做夢了,也不會從夢里哭著醒來了,這一年席家遭遇了變故,北蕭的王看中了席瑩,想把她接到宮里當(dāng)妃子,聽說那王上已經(jīng)年近四十了。

席鈺不愿讓席瑩到宮里去,便去北蕭王宮外跪請王上收回成命。

他日日都去,雖長年馳騁沙場,身體健壯,可到底是血肉之軀。

老祖母心疼得不行,整日在我耳邊說著夫妻一體的話,我也知道了其中意思。

等席鈺再去跪的時候,我也跟著去了,他很詫異,隨即板著臉讓我回去。

我說我是大燕的公主,我若是跪了,北蕭王至少顧著點(diǎn)兩國邦交。

我們一起跪在北蕭的王宮外面,他時不時側(cè)目看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就拉起了我的手,民間開始流傳我和席鈺伉儷情深的話本子。

流言愈演愈烈,北蕭王不得已收回了成命,而我跪了三天,寒氣入骨,病在床上一個月沒下來。

期間席鈺親自喂我喝藥,照顧我起居,他還帶席瑩來給我磕頭謝罪。

從那以后席瑩見著我總是流露出尷尬的樣子來,抑或是她有什么好東西,想給我送來,卻又不好意思,只叫席鈺交給我。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席瑩出嫁。

她嫁了心悅之人,她大婚那天,還專門來跟我拜別,說起來我與她差不多大,當(dāng)真受不起這一拜。

因?yàn)檫@事北蕭王與席鈺起了嫌隙,他不再倚重席鈺,只是讓他去平州守城。

讓人意外的是,他答應(yīng)了去平州,并且還帶上了我,因?yàn)樽阅且还蛞院笪业纳碜庸遣辉趺春昧耍麚?dān)心老太太讓我學(xué)這學(xué)那,又故意刁難我,索性帶我走了。

平州城生活閑適,現(xiàn)在沒有戰(zhàn)亂,他的事也不多,不忙的時候他總是帶我出去逛逛,他一閑下來,就成了他照顧我了,臨走時老祖母還把我拉去,讓我如何照顧他的起居,現(xiàn)在倒成了我每日賴床不起,他給我做吃的了。

有一日他帶我去了平州城外的瞭望塔,他指了指南方:“那邊就是大燕?!?/p>

我望著那個方向,眼眶逐漸濕潤,我原本以為我這顆心已經(jīng)死了,再不會被什么人什么事掀起波瀾。

可是看著遠(yuǎn)處的萬家燈火,我還是止不住心酸。

我扶著欄桿朝前幾步,那燈火似乎也離我近了幾分,他小心地在身后護(hù)著我,溫?zé)岬氖执钤诹宋业氖稚先崧暤溃骸按笱嗟呐佣枷衲氵@樣愛哭嗎?”

我吞咽著情緒,沒有搭話,他移開手摟住了我:“記得剛來的那一年你常常在夢里哭,這些年倒是好了,早知道不帶你來了,平白又勾起你想家的情緒。”

我淺淺一笑:“不,謝謝將軍帶我來,如今瞧著百姓和樂,盛世清平,我也就甘愿了。”

我淚眼婆娑地癡癡望著南方,那些熠熠生輝的燈火在我眼前朦朧,好像一抬手就可以摸到,又好像在天邊那么遠(yuǎn)。

四年過去了,我許久未見到故鄉(xiāng)的人了。

不久之后席鈺把我送回了將軍府,平州氣候不宜,我的身子越來越弱,送回將軍府的時候他直接下了命令,讓老祖母不得催我干活。

話是這樣說,可有些東西還是落在了我肩上,好在有席鈺的囑咐,她也不敢要求太多,老太太說他快回來了,我也就到庫房中翻出了那些料子,讓人裁了做衣裳。

衣裳做好的時候,席鈺也回來了,他這次回來也是因?yàn)榇笱嗟氖钩家獊砹恕?/p>

接了他的書信,我便準(zhǔn)備了吃食,原本以為他到的時候是晚上,誰知道他中午就到了。

我慌忙去門口迎接,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一個藍(lán)色身影朝我奔來,他見著我,眼睛里立馬充滿了笑意,很快走到了我面前,一把將我摟入懷中:“想你得緊,便自己騎了匹快馬回來?!?/p>

我淡淡一笑,推他先去拜見祖母,他直接把我抱起來掂量了一下:“總算是重了些!”

他將身上的披風(fēng)取下,披在我身上:“天冷了,你回房里等我,我去去就來?!?/p>

說罷他就快步朝祖母房里去了,我也轉(zhuǎn)身回了屋子。

路上遇到了以柔,她眉開眼笑地讓人攙扶著往祖母房里去,這些年她跟席鈺說過幾次,想做他的妾室,席鈺都拒絕了,祖母也說給她找好的親事,她也不愿意,如今已經(jīng)二十有五了。

初雪來臨的時候,大燕的使臣到了,他們要在將軍府歇一歇,然后入宮面圣。

我一大早就張羅了飯菜,有些菜是大燕菜,說起來我從未學(xué)做過大燕菜,只能按照記憶中的味道去做。

席鈺帶著我到將軍府門口迎接,我一會兒整理衣裳,一會兒擺弄頭飾,惹得一旁的席鈺不禁揶揄道:“你成親的時候都沒這么慌吧!”他將我臉頰的碎發(fā)撩到耳后:“很好看啦!”

我抿著笑,望向遠(yuǎn)處,看見了大燕的旗幟,心里又緊了起來,一行隊伍浩浩湯湯地朝將軍府來。

為首的身影有些熟悉,待他走近了,我愣住了,我沒想到在異國他鄉(xiāng),能見到江之遙,也不怪我沒認(rèn)出他,他與記憶中那個光風(fēng)霽月的少年相去甚遠(yuǎn)。

他坐在馬上,朝我微微一笑,恰如多年前他出征回來一樣。

我也想笑,可是剛剛勾起嘴角,眼淚就下來了。

一旁的席鈺有所察覺,他拉著我的手上前見禮,江之遙在旁人的幫助下翻身下馬,他腳一落地,我便覺出他的左腿似乎有問題。

席鈺還未開口,江之遙就跪了下去,身后的人也跟著一起跪了下去:“參見公主殿下!”

這樣大的陣仗,倒是把我嚇了一跳,我連忙上前虛扶一把:“江大人不必在意這些虛禮!”

一番見禮后,席鈺把江之遙拉到將軍府用膳,我把我做的菜端上桌,江之遙怔怔地看著那些菜,我靦腆一笑:“這是我做的菜?!?/p>

席鈺聞言皺起了眉頭:“叫你不要自己做,怎么又做了,可燙傷了沒有?!?/p>

說著他就去看我的手,今日菜中有炸酥鵝,難免會燙到,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也不顧江之遙在場,直接翻了藥出來,給我上藥,我連忙抽回了手:“不礙事,還是先用膳吧!”

席鈺也只好作罷,我讓丫鬟給江之遙盛了一碗湯,問道:“江大人為何來做使臣?”

江之遙淡然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右臂,又拍了拍自己的左腿:“這條胳膊舉不了劍了,這腿也騎不了快馬了?!?/p>

他說得很平常,可我仍記得他少時同我說,他要做大燕名將,立不世之功。

我心中酸軟,他安慰似的朝我笑了笑。

他總是如此,即便只剩一口氣了,也能露出一個安慰人的笑。

我借口說去灶房看糕點(diǎn),跑出去抹眼淚了,他總是不愿看見我哭的。

他這次來帶了許多東西,一半獻(xiàn)給北蕭王,一半留給我,一頓飯過去了他就要離開了,我送他到門口,忽然想起以前他出征的時候,我總答應(yīng)去送他,可第二天又賴床不起。

他在人的攙扶下上馬,隊伍又浩浩湯湯地朝王宮去了,突然前頭的人勒緊了韁繩,掉頭回來了。

我正疑惑,江之遙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我面前,他笑道:“箬箬,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下次來我給你帶。”

我仰頭看著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人這樣叫我了,可能下一次又是五年之后了,我想了想道:“想吃秋梨膏。”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勒馬走了,席鈺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我身后的,他淡淡問道:“他為何叫你箬箬?”

我看他一眼,看不出來他是不是生氣了,于是如實(shí)道:“這是我的小字。”

他立馬皺起了一張臉:“我早就覺得這江之遙不安好心,你現(xiàn)在是我的夫人,為什么他叫你箬箬,之前兩國交戰(zhàn)的時候,跟他交過幾次手,又難纏,心思又多,你跟他很熟嗎?”

我無奈地看著他:“我與他一塊長大,自然是有些情誼在的。”

“什么情誼,青梅竹馬的情誼嗎?我現(xiàn)在才是你的夫君!”席鈺聲音又高了幾分。

看他這樣面紅耳赤的樣子,我也不想跟他爭論下去:“好,你是我夫君?!?/p>

他聽見夫君兩個字,神色才緩和了一些,過來拉起了我的手:“天涼了,進(jìn)屋吧!”

來北蕭的第六年,我身子徹底垮了,每日都要靠湯藥來續(xù)命,從前我覺得這湯藥苦到了骨子里,可現(xiàn)在喝起來倒也沒什么滋味了。

這北蕭與大燕真不一樣,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三月韶光時節(jié),這里卻還時不時飄雪。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的原因,我覺得自己的身子骨越來越冷,席鈺更是半步都不舍得離開我,他把書案都搬到了房間里,他做完手上的事便來與我說話,抑或是給我講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他總是把我的手攥進(jìn)他手里,有一日他講著話忽然停了下來,我仰頭看他,他失笑道:“我們做了快六年夫妻,我竟然都不知道你還有小字,情何以堪吶!”

我累極了,我覺得我的時辰要到了。

席鈺又道:“那江之遙可是你心上人?我去查過了,若不是你來和親,你們大抵是要成婚的?!?/p>

他聲音都在發(fā)顫,我盯著窗外的雪提了力氣說道:“將軍,我想出去看雪,我不想待在屋子里?!?/p>

他嘆了一聲,一副拿我沒辦法的樣子,用毯子把我一裹,將我抱了出去。

此刻下人們都在房中,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滿地清白,以及天空中的洋洋灑灑。

席鈺摟著我柔聲道:“你可是后悔嫁于我?”

我搖了搖頭,他又道:“那你心里有我嗎?”

我粲然一笑:“我很感激將軍,若不是得將軍照拂,我真不知道怎么辦了。”

席鈺啞然,摟著我的手緊了幾分,我依偎在他懷里,看向屋檐外的雪,我記得梨花落的時候,也是這漫天飛舞的白。

這樣的時節(jié)是犯春困的時候,我眼皮漸漸合攏,覺得累到了極點(diǎn),像是追了一天風(fēng)箏,爬了一天樹,玩了一整天的瞎子摸象那么累。

我淺淺一笑,輕聲喟嘆:“梨花落了,該回家了……”

番外

席鈺始終都想不明白,她為什么到死都想著回家。

她是受了多少委屈,至今還想著回家。

一開始他的確是不滿這婚事,他不是不喜歡這個人,只是不想這么早安定下來,況且他在攻打大燕的時候,也吃過不少虧。

他不喜歡大燕人,所以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他決定給她一個下馬威。

可是他越想對她狠一點(diǎn),心里就越煩躁,她為何這樣低眉順眼,為何這樣瘦弱,說兩句話她就一副要哭的樣子,她似乎很怕自己,最后搞得席鈺也不知道該如何發(fā)狠了,只能倉皇離開。

好在他來了差事,不用面對她了,他不習(xí)慣家里突然多出一個妻子來,這讓他覺得十分不自在,心里發(fā)悶,無處疏解,他本來應(yīng)該十分討厭這個妻子,應(yīng)該是第一眼見到,就覺得面目可憎才是,但他卻怎么都討厭不起來,可這差事也不是要辦一輩子,他到底是要回家,再回來的時候,他就逮到了沈梨爬樹,當(dāng)下別提他有多興奮了,他就知道她的低眉順眼都是演的,她確實(shí)如傳聞中那般不知禮數(shù),不守規(guī)矩。

可這樣的興奮落了空,她不僅守了規(guī)矩,被欺負(fù)了,也不說,她把一切都做得很好,而自己竟然還洋洋自得地覺得她終于犯錯了。那一天他心里那種火燒得更烈了,自己是有多糟糕,才連一個小小的她都護(hù)不住。

最讓他生氣的是,她竟然說要離開,她說要走的那一刻,他竟然有一絲心慌,他席鈺在大軍壓境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她說要走,他竟然覺得心慌。

那天晚上他氣不過,又折回房間去了,他害怕她跑了,可是小小的她蜷縮在床上,在夢里啜泣,傷口也沒人包扎,那模樣瞧著可憐極了,這時他開始心疼這個可憐無依的女子。

他打算好好對她,可是她好像從來不依賴他,連他冤枉了她也是,他看得出她很喜歡那塊布,只是以柔對自己恩重如山,他不想看見她同以柔爭吵,那種布她想要的話,他能給她一箱,可她就認(rèn)下了是自己的錯,他也很郁悶她為什么總是這樣,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他寧愿她來罵他甚至打他,他都認(rèn)。

可她總是那么乖巧,不爭不搶,不吵不鬧,還跟自己一起去跪北蕭王,那時候他覺得自己心里的郁悶也不重要了。

他終于承認(rèn)了,她就是走進(jìn)了自己心里,他要對她好,好到她心甘情愿地敞開心扉,這種感情在江之遙來的時候,達(dá)到了頂峰。

他討厭江之遙,恨不得立馬取了他的命,他不喜歡江之遙用那樣溫柔的眼神看她,他不喜歡她在見到江之遙后方寸大亂。

他嫉妒得發(fā)狂,他們一起長大,她可以習(xí)慣性在他面前展示脆弱,說想要的東西,他甚至還敢當(dāng)著自己的面叫她箬箬,他覺得自己輸了。

他覺得不甘,她到死的時候都想著回家,會不會她想的是回到他身邊,即使那個人已經(jīng)成為了廢物,她也要回到他身邊嗎?

他想不明白這些事,他不會讓她走,即便是她的尸骨,他也要留在北蕭,她是他的妻子,他們必須合葬在一起,他開始一遍又一遍地回憶他們在一起的點(diǎn)滴,他試圖去找她也動心的證據(jù),可越去深究他越覺得自己殘忍。

房間里到處都是她的痕跡,她給他做的衣裳,一個公主是怎么學(xué)會做衣裳的,還有她制的茶,她一雙嫩生的手到茶鍋里去翻炒,真的不會疼嗎?以及書案上的賬本,厚厚的一摞,里面全是她娟秀的字。

她葬禮時,丫鬟來詢問席鈺她喜歡吃什么,好擺貢品,他想了半天,最終只有沉默,他不知道,不知道她喜歡吃什么,喜歡玩什么,只知道她總是安靜地觀察每一個人的情緒,在該笑的時候笑,該大度的時候大度。

葬禮的第三天,他推翻了靈堂,砸爛了牌位,帶走了被燒得只剩一小盒的骨灰,眾人都覺得他瘋魔了,他只是要送她離開,回她心心念念的故鄉(xiāng),她在那里才是公主。

后來人們都說席鈺厭極了這位公主,即便她死了,也不愿她的尸骨留在席家的官墓中。不過從那以后,他也沒有再娶,他一個人用一輩子去體會了鋪天蓋地的思念。不知道她的亡魂會不會乘著大燕繾綣的春風(fēng),來看一看自己。

全文完。

  

  這本書到這里就完結(jié)了,好舍不得,文中肯定有我思慮不周的地方,或者是沒想起的漏洞,但是親們無怨無悔的陪我到最后,到結(jié)局,真的真的很感動。再次感謝所有關(guān)心和支持此書的讀者們,如果沒有你們,就不會有我這本書出現(xiàn)。

  

  最后再推薦一本我覺得特別好看的書《傾世冷妃》(http://m.wuxiyongwei833.cn/book/42217),這本書的故事特別精彩,希望和大家分享。

  

  最后的最后,等待我開新書!我愛你們!

 

  《傾世冷妃》

  

  第1章 離奇夢境,神秘銅鏡

  

紅燭輕搖,燈影浮動,滿室繚繞著沁人心脾的淡淡芬香。

雪青色的帳幃輕輕的抖動中,華美的流蘇羞澀的搖曳著,醉了春夜。

“把它喝了吧。”低沉而略顯淡漠的男聲隨之響起。

“天天喝這些滋補(bǔ)的東西,你就不怕把我補(bǔ)成個體態(tài)全無的胖婦人?”含笑的聲音如悄然綻開的三月梨花,美的清澈,美的醉人。

男人沒有搭話,執(zhí)碗的大手已然遞至她的唇邊,漆黑的眸光里完全沒有了方才旖旎溫存的意亂情迷,又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冷毅。他輕輕為她拭去唇邊的藥漬,似是想說什么,薄唇略略一動,卻終是沒有開口。

“你有心事,是不是?”她把頭貼向他的胸口,柔聲問道。

不料他的身子卻陡的一僵,忽然推開她,答非所問,“今晚我不在這兒過夜。”話音未落,他高大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門邊,留她怔怔的望著他的背影,一時沒有回神。

……

轉(zhuǎn)眼間,畫面忽變。

還是這間屋子,卻多了許多進(jìn)進(jìn)出出的婢子,嘈雜的腳步聲,低低的抽泣聲,攪得人心亂。

一條條雪白的絹巾上滿是鮮血,一盆盆污濁的血水觸目驚心。

“是個皇子,是個小皇子……只是可惜……”一個老婦抹著眼淚看著血肉模糊的死胎,哽咽出聲。

痛,抽筋剝骨的劇痛狠狠的撞擊著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像是靈魂正要剝離身體,生生的撕扯著,直到把她扯裂……

“啊……”她再也無法忍受那痛楚,終于用力的嘶喊出聲,猛的抬起頭,全身已是冷汗淋漓。

莫琬下意識的看向身下,衣裝完好,她又環(huán)視四圍,房間里再無旁人,一切均無異樣,她這才慢慢穩(wěn)了心神。

原來又是一場夢。

類似奇奇怪怪的夢已經(jīng)伴了莫琬很多年,她一直不解為何夢中總會出現(xiàn)那個紫袍錦帶,一身貴氣卻又略顯冷漠的古代男子。

他的樣貌也早就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里,尤其清晰的是他那一雙如鷹隼般犀利的眸,仿佛一下子便能將人看穿,而他時而一言不發(fā)的定定凝望之時,黑眸又似兩汪幽寒的深潭,雖冷冽依舊,卻隱隱含了幾許不見底的溫柔。

只是,在那樣的蝕骨激情過后,他為何會如此無情的哄騙她喝下那碗落胎的藥物?

已經(jīng)成型的胎兒那鮮血淋漓的樣子,讓莫琬的心口又是一陣收緊。盡管只是個夢,可她的心還是疼的厲害,幸好中途驚醒,否則她實(shí)在不忍去看那因著對心愛之人的信任而慘失骨肉的女子該是何等的悲慟欲絕……

這個男人怎會是如此冷血之人……

徑自凝神間,身后忽然傳來“吱呀”的一聲,緊接著背后便襲來一陣涼風(fēng)。

莫琬回過頭,不知何時起的狂風(fēng)把沒有閉緊的窗吹了開,窗外影影綽綽的樹影如鬼魅般劇烈的搖擺,豆大的雨點(diǎn)瞬間便噼里啪啦的砸在了窗子上,隆隆的雷聲和夾著疾雨的風(fēng)聲,在正發(fā)掘著的陵寢山腳下,不免有些驚悚。

這里是琬城東郊的鄔珺山。

B大考古系研一的莫琬有幸隨導(dǎo)師一起參與了鄔珺山千年皇陵的考古發(fā)掘工作。她的任務(wù)是文物的分類整理,晚飯時因有些困乏讓隊友幫她帶飯回來,一個人留在了這里,便做了那樣一個殘忍的夢。

莫琬關(guān)了窗,重坐回桌旁,繼續(xù)起她的工作來。

她戴著手套,小心分揀著出土的物品,當(dāng)目光觸到一面銅鏡時,她忽然屏住呼吸,心也開始莫名的狂跳起來。

那是一面極其精美的銅鏡,橢圓的鏡盤以細(xì)致的鎏金鍍邊,細(xì)長的手柄上嵌有一顆奇大的藍(lán)寶石,鏡面細(xì)膩平滑,而背面則雕以朵朵花狀的鏤空浮云,精致至極。

縱使埋藏了千年,它卻依然光亮如新,尤其是那顆藍(lán)寶石所透出的瑩瑩光芒,襯得整面銅鏡熠熠生輝。

莫琬小心的捧著它,盡管隔著特制的塑料保護(hù)袋,她依然能從鏡面上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樣貌,正感慨著這件千年瑰寶的巧奪天工,她忽然感覺鼻間有熱流涌動,緊接著便是幾滴殷紅的鮮血滴到了鏡面上……

糟糕,流鼻血的毛病又犯了!

莫琬忙掩住鼻子,正想趕緊把鏡套上的血跡擦干凈,卻發(fā)現(xiàn)塑料套上已經(jīng)干凈如新,那幾滴血都悉數(shù)滲了過去,全部暈染在鏡面上,鮮紅一片。

莫琬正驚訝間,窗外忽然劃過一道刺目的閃電,那閃電的白光在血紅的鏡面上赫然點(diǎn)亮,莫琬只覺雙眼一陣刺痛,心口倏的便疼的厲害,昏昏沉沉的頭猛然間便重重的砸向了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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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 15:07: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