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免費
作者:寒棲|發(fā)布時間:2023-12-29 17:53:41|字數(shù):4609
傳言霍家太子爺心里有朵碰不得的紅玫瑰,正巧我也有不能相守的愛人,兩家聯(lián)姻一拍即合。
婚后我守我的白月光,他愛他的朱砂痣。
撞破白月光真面目那天,酒精上頭,我在他懷里哭濕了他半邊襯衣。
罵完渣男,我才記起什么似的把他推開:“你也是別人的……”
他抓著我的手摁在胸口,眼神發(fā)深:“沒有別人,從來都只有你一個。”
……
半夜十二點,我躡手躡腳進了玄關(guān),做賊一樣。
會客廳光線微弱,靜謐一片,霍紹今夜大概是沒回來。
我長出了一口氣,剛站直,就聽“嗒”一聲,眼前突然燈火通明。
霍紹坐在沙發(fā)上,放下手中的書,金絲眼鏡也隨手摘下,捏了捏眉心:“去見許洋了?”
從自己的新婚丈夫口中聽到他的名字,感覺還是挺玄妙的。
但我跟許洋見面他是不管的,就像我也不管他砸了多少錢、打點了多少關(guān)系給他那心尖上的人鋪路。
北城四大家族以霍家為首,而霍家太子爺心里頭有個別人碰不得的女人這事兒,在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這么多年,霍紹出入大小場合無數(shù),卻始終為他那女人守身如玉,半點緋聞都沒有。
直到霍家和高家需要一場聯(lián)姻,來進行利益捆綁。
巧了,他有他的紅玫瑰,我有我的白月光,兩邊一拍即合。
——反正也就做做樣子,過兩年把婚一離,各自愛找誰找誰。
婚前我和霍紹約法三章,婚后各過各的互不干涉,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畢竟是新婚,整個北城都在盯著我們。
霍紹的心上人在國外,就算他想做點什么,也鞭長莫及。
而我也是有道德操守的,既然答應了結(jié)婚,婚姻存續(xù)期間就不會亂來。
所以為了避嫌,我從來不在夜里去見許洋。
但今天是他生日,幾個朋友一起陪他慶祝,不知不覺就到這個點兒了。
我抬頭飛快瞥了霍紹一眼,正跟他目光撞上。
雖然說開了互不干涉感情生活,但霍紹氣勢太足,這么看過來一眼,我就不自覺開始心虛。
我“嗯”了一聲,低下頭迅速往我那間臥室走——經(jīng)過他身邊時,他蹙了一下眉:“喝酒了?”
“一點。”我掠過他身側(cè),走回臥室。
進了臥室,我才匆匆低頭聞了一下身上的裙子——好大一股酒氣,顯得我剛才的話沒什么說服力。
但其實我也就喝了一杯,身上沾的味道是走之前許洋不小心碰翻了一瓶酒,灑在我身上。
算了,我和霍紹的這種關(guān)系……應該也不需要解釋這些吧?
洗完澡出來,我才看見手機上一條消息:醒酒湯放在門口。
不得不說,就算只是表面功夫,霍紹這個寵妻人設(shè)也拿捏得死死的。
在外成熟穩(wěn)重,對內(nèi)細致體貼,難怪婚禮當天熱評第一是:朝哪個方向磕頭下輩子能分一個這樣的。
要不是我跟他彼此“知根知底”,這么日積月累下去,恐怕也得感動愧疚得不行。
湯還熱著,我喝了半碗才想起來回他消息:謝謝,很好喝。
對面顯示正在輸入,卻遲遲沒有新消息發(fā)過來。
見狀我又加了一句:麻煩你了,不過我們私下里怎么樣媒體又拍不到,不用這么麻煩的。
為了緩解氣氛,還加了張貓貓頭的表情包。
正在輸入的顯示消失了,我把手機扔在一邊,先去吹頭發(fā)。
剛還在想他怎么會煮醒酒湯,轉(zhuǎn)念想到他那心上人是當紅影星,也就明白了。
娛樂圈應酬多,就算有霍紹給她鎮(zhèn)著場子,有些酒局也不能完全推掉。
能讓霍家太子爺洗手做羹湯,也是個人才——我還挺想親眼見見她。
過了十分鐘,手機才響了一下,消息一如既往地簡單:早點休息。
我順手往上翻了一下聊天記錄。
“臨時有個會,晚上不回去了,抱歉?!?/p>
“好。”
“[圖片]項鏈收到了,謝謝?!?/p>
“嗯?!?/p>
“霍阿姨叫我們?nèi)コ燥垺!?/p>
“嗯,一會兒去接你?!?/p>
一天也就一兩條,不像夫妻,像剛認識時客氣到疏離的陌生人。
得虧網(wǎng)友看不到這些,不然他這寵妻人設(shè)馬上就得崩。
第二天有個慈善晚宴,我和霍紹需要一起出席。
進場前,霍紹突然停下來,低頭極自然地替我理了一下歪掉的項鏈,動作溫柔。
——這次戴的是他前幾天送我那條。
他突如其來地靠近讓我呼吸一屏,下意識想避開。
而當視線越過他微微俯低的肩,注意到鏡頭那刻,我卻嫻熟挽上他的胳膊,笑得很甜:“謝謝老公。”
話音一落,霍紹似乎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回頭看了遠處的攝像機一眼。
再看向我時,目光莫名冷淡了些。
……什么意思,嫌我演得太過了?
我訕訕松開手,他卻直接伸手攬住我腰身,往他懷中一帶:“進去吧?!?/p>
就這幾秒的功夫,閃光燈一片。
這不是我們婚后第一次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我正納悶今天怎么這么大陣仗,就在宴會廳看見一道倩影。
周楹,當紅影星,霍紹藏在心里那朵紅玫瑰。
路上剛見過她新電影的海報,錯不了。
去年一年她都在國外封閉式拍戲,我和霍紹的婚禮她自然也沒出現(xiàn),這還是我頭一回見到她真人。
什么時候回來的,霍紹知道嗎?
我不動聲色看向身旁的霍紹。
大庭廣眾之下,他神情還算自然,深深望了周楹那兒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這次晚宴,在場的都是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沒人會在這種場合公然鬧不痛快。
但我注意到周楹一直在打量我。
她好像對我沒什么敵意,只是好奇,眼神一直梭巡在我和霍紹身上。
應該是霍紹早就跟她解釋過。
我預感她有話要說,找了個空,出去透氣。
周楹果然跟了上來。
站定后,她笑得明媚,果真玫瑰一樣嬌艷欲滴,向我伸出一只手:“高小姐,我聽阿紹提過你?!?/p>
她知道我和霍紹是假結(jié)婚,因而私下里叫我高小姐也沒什么問題。
我一挑眉,還沒打算伸手,她的手就被另一人拉住,扯到了一邊。
霍紹皺著眉:“你怎么回來了?”
周楹搖了搖他胳膊,像撒嬌:“一年多沒見,想你了,不行嗎?”
我沒忍住咳了兩聲,然后眼睜睜看著霍紹松開了她的手。
……倒也不是那個意思。
算了,他們有情人相見,我在這兒杵著,多少是有點礙眼了。
早春,露臺有些涼意,周楹只穿了一層薄薄的料子,還是露肩,看著就冷。
我解下身上的披肩遞給她,“不嫌棄的話,周小姐可以搭一下?!?/p>
然后轉(zhuǎn)向霍紹:“我先進去了?!?/p>
周楹愣愣接過披肩,我轉(zhuǎn)身推開門,走回宴會廳。
夜色掩映下,他們站在那兒,很相稱。
擔著霍家和高家兩重身份,我剛重新露面,就不斷有人過來攀談。
我扯了下脖子上的項鏈。
廳里好像是有點悶。
沒多久,霍紹就回來了。
他臉色不是很好看,勉強應酬了一圈,就拉著我回家。
回去的車上我偷偷打量著他,一時有些新奇。
他情緒一向不怎么外露,不愧是周楹,這么短的時間就能讓他臉色沉成這樣。
霍紹正閉目養(yǎng)神,大概是我打量的眼神太直白,他沒睜眼就問了一句:“在想什么?”
我老老實實答:“你和周楹。”
他睜開眼看著我,眼中情緒一時叫人看不明白:“你介意?”
我搖頭,早就知道的事兒,要真介意,就不會同意結(jié)婚。
“別太過分,也別叫媒體拍到,其他的,不管是見面約會還是給她堆資源,都隨你?!?/p>
想了想還是補了一句:“反正用不了兩年我們就會離婚,這點時間,她應該還等得起吧?”
霍紹一言不發(fā),直直望進我眼底,好像想從我眼中找到什么。
半晌,他倚坐回去,“嗯”了一聲。
下車前,他將身上的西裝外套給我披在身上,卻頭一次沒等我下車,自己直接走了。
這大概就是朱砂痣的殺傷力。
我連連搖頭,把他外套脫下來拿在手上,后知后覺地想,我好像不應該把自己的披肩給周楹,這不是讓他沒有用武之地了嗎。
嘖。
周楹的突然出現(xiàn)并沒給我的生活帶來多少改變。
白天我在公司,晚上回家,和霍紹還是跟之前一樣“相敬如賓”。
后來有天,霍紹回來的時候破天荒地喝醉了。
司機把他扶到門口,我去接了兩步。
門剛關(guān)上,他突然抱緊了我,手勒在我腰上勒得幾乎喘不動氣。
吐息溫熱,男性的氣息混著酒氣,驟然侵略向我。
我整個人被他自上而下籠罩住,睡衣單薄,他身上熱度透過衣衫傳過來,大腦宕機了一下。
——就算是跟許洋,我也沒這么近距離地接觸過。
但也沒宕機太久,因為我在他身上聞到了女士香水的味道。
木質(zhì)玫瑰調(diào),上次聞到,還是在周楹身上。
我狠狠踩了他一腳,趁他吃痛從他懷里掙出來,離他兩大步遠:“霍紹!你看清楚我是誰!”
他向后倚著門,倦倦抬眼:“歲歲?”
我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果然是醉了。
他平常不會叫我小名的,除非是在雙方父母跟前。
“你去見周楹了?”
他沉默了。
那就是默認。
搞不懂他,又沒什么好藏著掖著的。
我嘆了口氣,“我去給你倒杯水,你要是不能走,就在這等著?!?/p>
結(jié)果我剛到廚房,他就跟了過來。
醒酒湯我不會煮,只翻出一條蜂蜜,給他倒進了水里。
遞給他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八卦了一句:“你為什么早兩年沒結(jié)婚???也是因為家里?”
——既然他跟周楹情投意合,早點結(jié)婚不就碰不上聯(lián)姻這碼事兒了。
我和許洋沒在一起,是因為家里不同意。
從小一直順著我的爸媽,在這件事兒上不知道是怎么鐵了心,任我怎么勸也不松口。
但我有把握,總有一天能說服他們——只要許洋努努力,闖出點名堂,有高家在身后幫他,兩年應該足夠了。
也正因此,我才對家里妥協(xié),答應結(jié)婚,給許洋換一個打拼的機會。
反正是假結(jié)婚,反正,霍紹心里也早有別人。
非常合適的各取所需。
霍紹喝了一口,捧著杯子,“不是。”
我來了興致,追問:“那是為什么?”
他垂眸看著杯中的水,聲線低沉:“因為她……還不愛我?!?/p>
水霧蒸騰,模糊了他的神色。
哦豁。
我還想問,他已經(jīng)將杯子放下:“我回房了,你也早點睡?!?/p>
我撇了撇嘴,順手去收他用的那只杯子。
是熱的——蜂蜜不能用熱水沖來著。
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剛剛抱我那一下,叫我小名那一下,我的心跳快得厲害,直到現(xiàn)在還沒完全平復。
倒水時頭昏腦漲的,根本顧不上是冷是熱。
這兩天霍紹突然變得有些忙。
雖然晚上還是會回來,但他回來的點兒,我多半已經(jīng)準備睡了。
我們能碰上面的時間少了不少。
周五我胃不太舒服,下午提早從公司走了。
但我到家的時候,霍紹竟然已經(jīng)回來了。
客廳的桌子上放了一個文件袋,他倚坐在桌子上,翻著手里的東西,面色不善。
見我進門,霍紹動作頓了頓,然后朝我招了招手,連名帶姓叫我:“高清歲,過來看看。”
我直覺不對勁,走到他身前接過那疊照片,翻過來一看。
好家伙。
全是我和許洋的照片,右下角時間水印清晰,都是我和霍紹婚后,粗略一看,大概有五六次。
這意味著,幾乎每次我和許洋見面,都被拍下來了。
有幾張角度尤其刁鉆——照片上看,就像我們在接吻。
我和霍紹結(jié)婚的熱度還沒下去,兩家的股票都在漲,這些照片流出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
霍紹適時開口:“底片已經(jīng)全拿到了,消息壓下去了?!?/p>
我松了口氣,下意識開始解釋:“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和許洋有分寸,我們……”
真論起來,我和許洋從來沒真正在一起過——囿于朋友的身份,最親密的舉動也不過是牽手,連擁抱都是禮節(jié)性的一觸即分。
霍紹突然打斷了我:“高清歲。”
我怔愣抬頭,他臉色沉得厲害,“許洋不是什么好東西,你離他遠點。”
我正要接著解釋,他手機就響了,來電顯示上“楹楹”兩個字醒目。
他看了一眼,掛斷了。
霍紹抬手往下扯了扯領(lǐng)帶,語氣稍微緩和了些:“最近別跟他見面?!?/p>
我突然不想解釋了。
我和許洋,他和周楹,本來就是基于此的一場婚姻,誰又有資格指責要求誰?
“被人拍到是我的疏忽,這件事我會收尾,但是霍先生,你現(xiàn)在是在用什么立場和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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