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將我獨自丟在山上
作者:純愛門門主|發(fā)布時間:2024-02-07 11:23:39|字數(shù):4470
所有人都知道溫、宜兩家有老一輩定下來的婚約。
可攝影社采風活動時,他卻將我獨自丟在山上,護著新來的學妹。
后來學校相見,朋友提醒他我似乎在和別的男生約會。
他仍是不以為意。
“氣我的把戲罷了,豪門婚姻,利益為先,她沒有那么傻?!?/p>
直到家族聚會,他終于忍不住攔住我。
“宜時雪,鬧夠了沒有?”
溫家那個早年叛逆自立門戶的禁欲總裁從身后攬住我的腰,落在溫遠寧身上的目光涼了溫度:“遠寧,你應該叫一聲,嬸、嬸?!?/p>
……
第一次見周淑婉的時候,她俏生生站在溫遠寧身后同我打招呼。
“時雪姐,我只是有點好奇才拜托溫學長帶我來參觀的,你不會怪我吧?”她水靈靈的眼睛里有一絲怯懦,雙手放在胸前局促不安地攪弄。
“沒事,進來吧,隨便參觀?!蔽疫€沒說話,溫遠寧先開口了。
可她卻直勾勾望著我,仿佛我不同意她就不會踏進攝影社一步。
溫遠寧立刻向我投來不滿的眼神。
我勾起嘴角,溫聲叫她進來。
她一進來就上來挽住我的手,一副親如姐妹的模樣,眼睛笑成了一道?。骸皶r雪姐,好羨慕你啊,這么厲害,拍的照片都好好看。”
我不喜歡她的笑,熱切又討好,仿佛最單純的小白花,可眼底的野心藏也藏不住。
我將手從她的臂彎抽出,“沒什么的?!?/p>
察覺出我的冷淡,她笑意絲毫不減,神色自如地瀏覽器攝影社里的鏡頭陳列墻,溫遠寧跟在她身邊,為她介紹。
“這個是時雪送給我的,是這面墻上最貴的鏡頭?!?/p>
“哇,我能看看嗎?”
我坐在背對他們的電腦前處理之前拍攝的相片,聽見溫遠寧打開陳列柜,取下鏡頭遞到周淑婉手上。
下一秒——
鏡頭落地,重重砸在地上。
我回頭,對上周淑婉飽含淚水的驚恐眼神。
“對不起對不起,時雪姐,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淚水成串滾落,仿佛天塌了一般,甚至說著就要給我跪下。
我皺起眉還沒說話,溫遠寧將她一把撈起護在懷里,“沒關系沒關系的。”轉(zhuǎn)頭看我,“是吧宜時雪,淑婉比較膽小,你別嚇到她了。”
當時我就知道,這是個頗有手腕的綠茶,能讓溫遠寧是非不分。
當時我默認了。
因為再怎么樣,誰都知道溫、宜兩家有老一輩定下的婚約,不是別人能插足的。
可現(xiàn)在,我終于繃不住了。
我氣得發(fā)抖:“溫遠寧!你說過……”
“那又怎樣!”溫遠寧打斷我,滿臉不耐:“難道淑婉受傷了你看不見嗎?你怎么這么沒有同理心”
今年生日的時候溫遠寧沒來,派人送來的禮物不過是商場里能買到的普通珠寶。
我將禮物退回去,他又來問我想要什么。
我隨口說,陪我爬云臺山拍日出。
可出發(fā)前他帶上了周淑婉,只是因為她一句,想去。
現(xiàn)在只是因為周淑婉扭了一下腳,便急著要下山。
這么久的郁氣堆積在胸口,我沒忍住紅了眼眶,死死盯著他,無聲對峙。
終于,他松了口:“你先爬,我把她送下去就來追你。”
可他騙我了。
直到手機關機,他也沒來,將我獨自留在山上。
我看著黑色屏幕上倒映出自己的臉一怔。
我和溫遠寧算得上青梅竹馬,從小被家里教導一起玩耍。
在十六歲之前,我們關系的確很好。
三歲,媽媽告訴我要保護溫家那個小弟弟。
初見時,我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
從此他的玩具只給我玩。
六歲時,我該上學了,身體差一些的溫遠寧本該在家在休養(yǎng)一年,卻哭著鬧著要和我一起。
從此大家都知道溫遠寧是我的小跟班。
十三歲時,女生初初發(fā)育,有調(diào)皮的男生以此為樂取笑我。
我本可以一拳將他們打倒,可我不在意。
溫遠寧卻像被冒犯的獅子一樣沖上去和三人扭打在一起。
從小被教育要溫文爾雅的身嬌體弱小少爺受了傷。
十六歲時,我沉迷收藏杯子。
他飛到外地找到手工匠人花了一個月時間學習,親手制作了一個杯子送給我。
我還記得那天他將我從宴會大廳拉出去,獻上他的玻璃杯時眼里的光亮。
我的視線落在他手上的傷痕,震撼無比。
即使是后來,他得知被安排的婚約,用一些幼稚手段表示反抗,也從來沒有忽視過我。
上一個找到我面前,和我哭訴她和溫遠寧是真愛的女生,被他狠厲驅(qū)趕,公然斥責她不要來臟了我的眼。
如今,他為了別人,失信于我,將我獨自丟在山上。
天色漸暗,下山的路漸漸掩埋在夜色中。
云臺山后半段路有分岔,我憑借著記憶走,如今也不知道爬到哪兒了。
如今手機沒電了,一時半會兒還真不敢貿(mào)然獨行下山。
回頭看看一路向上的臺階,咬了咬牙,繼續(xù)往上爬。
溫遠寧明知道我的背包里只有一些食物卻還是不顧我的安危將我丟在山上。
這個認知像是一根硬刺哽在喉嚨,只能拼命往下咽,卻將食道劃得生疼。
溫遠寧的行為無異于在打我的臉。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強烈的自尊心不停往上沖,沖得我鼻頭發(fā)酸,眼眶起霧。
這種陌生失控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本能地想逃離,雙腿蹬梯的頻率越來越快,邁的步子越來越大。
最終,一個沒踩實,雙膝一軟,狠狠磕在地上,立馬疼得我掉了眼淚。
眼淚像是終于有了宣泄口一般,爭先恐后成串滾落,怎么也擦不完。
不知過了多久,眼淚漸止,我從委屈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才注意到周遭漆黑的環(huán)境。
兩邊都是深不見的山林,相隔極遠的路燈稀稀疏疏在山路上投下一片光亮,由近及遠消失成一個光點,像是永遠走不完一樣漫長。
偶有飛鳥振林嘶鳴,我終于后知后覺感到害怕。
匆忙抹去眼淚,站起來繼續(xù)爬,我記得山頂上有觀景臺。
可越是恐懼。五感越是被無限放大。
我聽見身后漸漸清晰急促的腳步聲。
我不敢回頭,拼命壓住心頭的恐懼,咬著嘴里的軟肉,加快速度往上跑。
終于,又是一個踉蹌,左腳絆右腳,腳下石階在眼前放大。
下一秒,被身后來人繞過腹部攬住腰身,落入一個清冷懷抱。
直到被溫霽帶回他的小別墅的時候,我仍是驚懼未定。
室內(nèi)圍繞著淡淡的檀香氣,漸漸讓我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
“安神茶?!睖仂V沖好茶,單手持壺柄,手腕高懸,清亮的茶湯落入瓷杯中,推到我面前。
他的手漂亮極了,手形修長而又骨節(jié)分明,或許是皮膚太白的緣故,手背淡青色的血管隱約浮現(xiàn)。
我的視線落在他握住瓷杯的手指上,竟覺得他比這瓷白還白幾分,不禁多貪戀幾秒。
“謝謝?!蔽一剡^神來,收回視線。
接上電源的手機亮了起來,我劃開,一條消息都沒有。
有一瞬間我甚至懷疑,是不是山間信號不好,接收延遲。
但是朋友圈刷新出來的圖片卻清清楚楚提醒我,不是的。
周舒婉發(fā)了一張吃火鍋的圖片。
紅白交加,熱氣氤氳,一派歡欣。
她右手邊入鏡的那只手,手背上的細小傷疤我曾親自涂抹傷藥,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
胸腔中彌漫著細細密密的酸澀,刀背割肉一般反復拉扯。
我那兩小無猜的未婚夫,好像,真的喜歡上別人了。
“怎么一個人,溫遠寧沒陪你?”溫霽冷不丁出聲,夜色般漆黑的眸中顯露出幾分不贊同。
我搖搖頭,多說兩句都顯得像是和長輩告狀似的。
溫霽雖是溫遠寧的小叔叔,但其實今年也不過28歲。
空氣又沉默下來,我捧起茶杯輕抿,掩飾尷尬。
半分不敢抬頭與這位溫家的小叔叔對視。
“早點休息。”他像是察覺我的無措,放下茶杯,引我去臥室。
可,看著狹小臥室里的唯一一張床,我才意識到。
我來了,他就得把自己的床讓給我。
“小、小叔。”我稍微糾結了一瞬,還是決定隨著輩分叫,“你睡哪兒啊。”
他拿出新的床單替我換好,看著我手足無措又強裝鎮(zhèn)定的模樣輕輕勾起嘴角,“我去佛堂靜坐?!?/p>
因為就站在他身側,距離極近,讓我將他表情看了個清清楚楚。
他勾起的嘴角讓眼尾都漾開一絲弧度,像是將我的心思都看穿了一般。
我立馬將嘴邊那句客套話咽下,裝作整理被套,側頭讓鬢邊碎發(fā)落下,遮住隱隱發(fā)燙的臉頰。
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出神,即使是換過被單了,但依然充斥著溫霽的氣息。
淡淡的檀香混著雪松清冷由溫暖的被窩加熱升騰。
漸漸的,我的眼皮變得沉重,陷入夢鄉(xiāng)。
我夢到了溫遠寧。
也不奇怪,我們的人生無聲無息交織得太久。
我夢到溫遠寧愛上了周淑婉不愿和我結婚。
可他的反抗是徒勞的,最終還是與我走進婚姻墳墓。
他將周淑婉養(yǎng)在外面,除了婚姻,時間、金錢、愛,全給了她。
我的存在成了他最厭惡的事情,仿佛我就是他和周淑婉在一起的最大阻礙。
昔日青梅竹馬一朝成為怨侶,看向我的眼神再沒了往日的袒護,只剩下無盡的厭煩。
我為了維持住兩家的體面,只能將所有的委屈忍下。
可他一次一次為了周淑婉將我的尊嚴放在地上摩擦,將這金玉其外婚姻里的敗絮捅破給別人看。
我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那個倒貼貨。
“就是她,溫遠寧又不愛她,還用婚姻來綁住他,這不是倒貼嗎。”
我被這句話嚇得打了個激靈,從夢中醒來。
陌生的馨香竄入鼻腔,我反應過來,一場夢罷了。
看了眼時間,快五點了。
察覺到喉嚨的干澀,摸索著下了床,打算去找點水喝。
走出臥室,朝著有光亮的房間尋去。
我站在門框處愣住,早知道溫遠寧有個叛逆小叔叔,去了一趟西藏后便鬧著要出家,被家里攔了下來。
沒想到他在自己家里修了小佛堂。
溫霽生了一副好相貌,眉眼精致華麗,閉合著雙眼裸露出藏匿在眼皮上的一顆小痣,在燈光照映下,昳麗至極。
便是手中不斷捻動的佛珠,都沒壓下這一抹艷色。
我盯著他的背影出神,忽而他長睫輕顫,掀起眼簾,側頭向我投來一眼。
眼波流轉(zhuǎn),欲色濃濃,一眼就足以將人溺斃。
我心一驚,仔細看去,已是一片清明澄澈,溫潤如玉。
“怎么醒了?”他起身倒了杯水遞給我。
我接過一飲而盡,“這里到觀景臺還有多遠?”
“不遠?!彼麖奈沂掷锬米呖詹璞?,轉(zhuǎn)身去里面換了衣服,又順手遞給我一件外衣,“走吧?”
“嗯?”我沒反應過來。
“不是去觀景臺拍日出嗎?”
……
登上觀景臺時,天剛蒙蒙亮。
厚重的云層慢慢舒展開來。
清晨濕潤的空氣由鼻腔蔓延至肺腑,檀香氣淡了下去反而是清洌雪松清晰了起來。
溫霽立在我身側,淺薄的溫度從緊挨著的手臂傳遞過來。
“來了?!彼p聲道。
我游移的心思在第一縷太陽光亮沖破云層的時候安定下來,毅然決然舉起手中相機,記錄下這一刻。
其實最先喜歡攝影的是溫遠寧。
大一的時候他創(chuàng)立攝影社,邀請我一起參加。
我本是不喜歡的,沒耐住他時雪時雪的叫囂苦苦相求,便也加入了攝影社。
可我卻在一次次采風,一次次等待只為定格下的那一瞬中喜歡上了攝影。
漫長的等待,只為一瞬。
就像,我始終相信溫遠寧會清醒,會將那些胡鬧收起,像以前一樣站在我身旁。
所以我等待。
許久,我長舒一口濁氣,心滿意足地放下相機,低頭查看剛才拍攝的照片。
“嗯?”頭頂上輕微的動作被我敏銳捕捉到,我抬頭疑惑望他。
溫霽晃了晃手里細如銀針的葉子,笑容清淺,“走吧,我送你下山?!?/p>
回到學校后,溫遠寧給我發(fā)過消息,問我到學校沒。
我沒回。
直到周二晚上的電影選修課。
我來得遲了些,從后門進入的時候一眼瞧見教室角落里旁若無人的兩人。
昏暗的教室是個絕佳的環(huán)境,最浪漫的愛情片都淪為了陪襯,無論多么經(jīng)典的臺詞都比不過戀人耳語。
我的未婚夫,在我眼皮子底下,偷偷和別人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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